赵长林躺在炕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咬牙切齿的说:“行,你们准备柴,等我好点儿就动手!” 马车到了百草堂门口,苏芸暖提着小一些的药篓子下了马车,小药童招呼伙计把药卸下来,带着苏芸暖往后院去:“芸暖姑娘,师父要知道你来了,非得打我一顿不可。” “不会的,你叫什么名字?”苏芸暖问。 小药童十分恭敬的回话:“我叫四喜。” “你从现在开始跟着我,我让你做什么就去做,行不行?”苏芸暖问。 四喜立刻点头:“行,芸暖姑娘尽管吩咐。” 两个人说着话就到了薛丁元的房门外,四喜上前敲门:“师父,芸暖姑娘来了。” 屋子里,正颤巍巍端着药碗的薛丁元手一抖,药都洒了半碗,颤着声儿:“不行!快送芸暖姑娘回去!此地凶险!” 隔着门,苏芸暖抿了抿嘴角,上前一步:“薛叔,别人病了我不露面,你都病了,我能坐得住?这些日子虽说没过来,但家里一直都在做药丸,我不单人来了,药也带来了。” 薛丁元浑身无力的坐在椅子上:“芸暖姑娘把药留下,赶紧回去吧,天气暖和后,人是接二连三的病,怕是治不住了。” “没有治不了的道理,我先给薛叔治病,回头咱们商量个好法子。”苏芸暖抬手推门:“薛叔,我进来了。” 门打开,苏芸暖看着脸色青白的薛丁元,走过来坐在旁边:“四喜,桑树枝、柳树枝、榆树枝和艾草煎汤用来泡浴,去准备。” 四喜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苏芸暖给薛丁元诊脉,缓缓地说:“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在琢磨方子,这病先要平胃消痰,理气疏导预防高热,所以用陈皮半夏汤,偶有头疼可以加白芷,用三五服后,要换柴胡黄芩汤,也可以用青蒿贝母制丸,用姜汤服下。” 薛丁元眼睛一亮:“对,我还用了川贝半夏膏药,只是效果不太好。” 苏芸暖把药拿出来给薛丁元服下,问:“这膏药的方子倒也是有奇效的,但要用皂角水沐浴,再用大块生姜揉/搓,再把膏药摊在宽长的细布上从衣领处贴/上,最快两三天就能治好,但膏药在身上五天才行。” 薛丁元蹭就站起来了:“这么说是用法不对?” “那就想要问问薛叔了,这药是什么时候合的?我知道这方子是要端阳午时合和才行啊。”苏芸暖说。 “唉。”薛丁元摇头:“如今才三月末,还要一个多月才端阳节,所以这药总不见奇效啊。” 苏芸暖点了点头,这治疗疟疾的方子不少,但中医讲阴阳调和,多数方子都要在端阳午时这个至阳的时候合药才行的。 “这样吧。”苏芸暖说:“还有一个法子可以试试。” 薛丁元问:“什么法子?” “知母一钱,乌梅是五钱,炒熟打碎后放在锅内炒热,用布包裹困敷在神阙穴上,药沫三分满就行,这种就算是发病也会减轻很多,三日后替换一次,也是很有效果的。”苏芸暖说。 薛丁元抚掌:“对,师父也曾留下过一个方子,说龙眼树叶家白芝麻煎浓汁,喝下去在躺下发汗,也是有奇效的,只是龙眼树叶咱们这里不常见。” “那就有什么,用什么,很多人都信任薛叔,先把知母乌梅的方子撒出去,除了人救也得自救才行。”苏芸暖说。 薛丁元大惊:“芸暖姑娘的意思是把方子公诸于世?” “对,咱们腾不出那么多人手做做这些事情,还有四枝浴汤的方子也撒出去。”苏芸暖看薛丁元吃惊,微微挑眉:“再想赚银子,我也不会视生命为儿戏。” 薛丁元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深深的给苏芸暖鞠了一躬。 薛丁元用桑枝泡浴,为的是通络降温,接下来用的药方是组方,第一副药当晚就用上了。 为了试验药方是不是效果很好,薛丁元拒绝用丸药。 这也是让苏芸暖很佩服的地方。 病情严重到让苏芸暖咂舌的地步了,早晨看到门口密密麻麻不下百人的场景,苏芸暖的心情是沉重的,因为她很清楚病因,这些人不管是来自于哪里,都很可能吃过死人肉了。 这种病症越是发病的人多,越让人心寒。 他让所有百草堂的人都戴上了口罩,避免接触病人的飞沫,传染的途径不确定,也没办法确定,就算是疟疾,都极有可能比自己已知的疟疾还要严重许多。 到百草堂求医的都是穷苦人,薛丁元还在病中也坚持坐诊。 百草堂的人不厌其烦的对病人和他们的家人说防治的方子。 苏芸暖让四喜支/起了大锅,开始熬陈皮半夏汤,不管有病没病的人都要喝一碗,并且让这些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