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呢?……要是有个万一,我就要完全失去阿秀了。” 到时,容晴能忍受这个结局么。 “冥府功法或许也不是解决寿元生机问题的万全之法。”容晴想着,“等我弄到手,还要研究它的特性和弊端,这便又是时间浪费进去了。” 自然而然的,容晴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还有一个解决方法,那便是向因缘许愿。因缘的许愿之能确实不可思议到极点。既然能将我带来这个世界,那么让一个凡人恢复生机增添寿元应当也不是难事。这可比穿越、比起死回生简单多了。” 有容晴这个先例在,她当然相信因缘能做到。 唯一需要容晴抉择的,就是她愿意拿这个愿望来救钟秀么,在有其他可选择的方案的情况下。 毕竟,那可是太上因缘给出的一个许愿的名额啊。诸天万界多少大能疯狂厮杀就是为了得到一次许愿的机会。 这许愿的能力越强大,这机会便越珍贵。 尤其在因缘隐匿、实力衰落的情况下,谁都说不好,它还有几次许愿之力。 若是旁人知道容晴想要拿来换钟秀的寿命,必定会觉得她疯了。 自古以来,人都是为自己许愿的多,或财或色,或高官厚禄或长寿安康。为旁人许愿的少得多。为自己,自己总能得些好处。为旁人,多半结局不怎么样。 容晴就算是为钟秀许到了跟她一样长的寿命又如何呢?情有浓时,亦有淡时。若是哪一天钟秀不再喜欢容晴了,偏偏又为这难以偿还的恩情所累,对二人而言又是何等痛苦。若是哪一天容晴不再喜欢钟秀,她又是否会为这一时情热许下的愿望而感到后悔? 这些,容晴并非没有想过。她太清楚这愿望的珍贵程度了,不然就会当场向因缘许愿。而不是犹豫,想着要为以后可能的危机而考虑。 她其实都清楚这其中的利弊。 “若你将来不再爱我,或者我不再爱你,又会怎样……”容晴注视着钟秀的睡颜,轻轻笑了,“我倒是想瞧瞧。” 她小心翼翼地将手从钟秀手中抽出,却感受到钟秀身子轻颤,藏在被子下的脚用力蹬了一下。 “不要。”钟秀喃喃道,似是要从噩梦中惊醒。枕边的白蝶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心绪,有些无措地飞起。 “阿秀?”容晴紧紧盯着钟秀,发现她似是陷入梦魇中,极不安稳的模样。“我在,没事了。” 钟秀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双眼深深凹陷,瞳孔微散,眼前人早已看不清。“别走。” 学堂的时候,不想你离开。现在,也不想你离开。 “不走。放心,我不走。”容晴连忙道。 “我看着你。”钟秀含糊说道。 然而,她只是惊醒了一会儿,随即再度陷入昏昏沉沉中。 钟秀自己也记不清多少次醒来,视线却对上高高挑起的帐顶。 帐顶是百花争春的图样。光是一朵花便用了十来种颜色,构图精巧,绣工高深。钟秀自己也不过会些缝补的活,能绣点普通的花样。像这样好的东西,她不会做,以往更没想过自己也能用上。不止是这么一幅床帐,还有更多更多的富贵。 从睢城离开后,她住的地方越来越好,不仅没有人会打骂她冷嘲热讽她,甚至还有越来越多的人来服侍她,讨好她。 她不能矫情地说,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只是她心里想念的先生要见上一面真是太难太难了。 难到她见上一次面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默默记住和先生相处时的一切,让她在独自一人的日子里也能回想得起。 旁的人,她知道都是想从她身上得好处的,就是服侍她的婢女她也不肯轻易交心。反倒是独孤至,还能经常过来陪她说说话。 许是有着相同的经历吧。钟秀心想,毕竟同样是日子所剩不多的人,心境上倒能有几分互通。 “并非如此。”钟秀想起自己说出这个猜测时,独孤至摇了摇头,“钟夫人倒是高看我了。” “我会常常看顾着夫人,当然是余先生让我这么做的。”独孤至笑着说:“这可是主要原因。”他很清楚自己要如何说能引得钟秀高兴。事实上,他说的也是实话。 “这之后,才是我个人的原因。不过也非你我都遭此劫难的缘故。而是看到钟夫人让某想起了家母。” 钟秀疑惑看来。 “家母已过世数年。”独孤至见钟秀面上浮现歉意,连忙道:“无妨,她走前已看开了。心中有所挂念的不过是我和独孤氏罢了。” “钟夫人有所不知,我的父亲也是一名修士。他因缘际会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