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郎认为容晴如今发达了,可谓是财大气粗。但他绝想象不到,如今的容晴,就算是在修界之中,财富也是顶尖。 要买个小宅子,确实是眼也不眨。 但求眼前之人高兴。 容晴买下周家老宅的时候,要求原封不动地留下里面的大件家具。 因此,钟秀一路走来,望着记忆中又熟悉又陌生的景象,神情复杂。 周家用作私塾的地方是在前院,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 花草幽深,古木劲翠。几只菜花蝶在丛中飞舞而过。 “这里就是先生们教书的地方。” “左边那一大间是给少爷们的。右边的这一间,则是给小姐们念书用。” 钟秀走在廊下,细细看着窗棂雕花。 老宅所用木料不错,亦是精心保养过,因此历经百年,这些木头的光泽依旧极润。 钟秀在其中一扇窗旁停下了脚步,并不介意灰尘,在窗沿处一点点摩挲。 “我那时候没资格进去听讲,就只能在窗外待着。这是我学到的第一个字。”她的话语中有着怀念。“先生,你来摸摸看,这是什么字?” 钟秀少见地露出了狡黠的表情。 容晴自然抬手抚上了钟秀所指的地方。 此处的刻痕,极浅极浅。毕竟是钟秀年幼时偷偷刻下,转折处更是断断续续的。 但容晴摸得出。 “晴字。”她道,“这是一个晴字。” “什么晴?”钟秀又问。 “雨过天晴的晴,快雪时晴的晴。” 钟秀笑了,“没错。” 一个字都没错。 与此同时,卧在钟秀鬓边的白蝶轻轻扇动着翅膀,显得很是灵动可爱。 “你说这是你学到的第一个字?” 按理来说,这个字不会太早就学。 “是啊,我能来旁听的时候,她们都已经学了一段时间了。先生当然不会特殊照顾我,让我可以从头学起。” 所以,钟秀第一次站在这窗边,学到的第一个字,正好就是晴字。 那还真是有缘。容晴心内不由感叹。 “这个字,不要忘记啊。” 容晴并不用真名行走世间,当初,是有她的打算在的…… “当然。”钟秀点头,“这个字,我绝不会忘记。” “我当初怕记不住,所以用指甲在这上面跟着划。回家告诉阿娘,满心以为能省下一大笔纸墨钱,却被她指着鼻子训了一通。从此再也不敢了。”想起当年的不懂事,现在的钟秀也颇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明白了此事我做得不对。所幸划痕浅,旁人也看不出。” 容晴闻言轻笑,随即沉默了。 钟秀提到的这个“晴”字,让她心中生出了几分犹豫。到现在为止,钟秀和旁人一样,都只知她的另一个名字“余容”。 但在容晴心中,钟秀自然与旁人不一样。若连钟秀都不知她真名的话,很不应该。 然而被藏起了的真名,至今已八百多年,贸贸然说出口,又怕沾染一些不利的因果。 “在这世间,姓名通性命,它是很重要的东西。”容晴轻声说道。“正如我的名字,余容二字,取自我父姓母姓。” “容这个字,我教过你了。再加上你学的第一个字,对我而言,这就够了。” 容晴这般极为委婉地将自己的真名告诉钟秀,还怕钟秀听得一头雾水。 没想到,钟秀竟是笑着点点头,示意她听明白了。 容晴正待再说什么,散开的灵识却发现了变故。 “累了吗?” “有点。” “让侍女带你去休息会儿吧。” 钟秀没有问为什么,只是道了声好。 远处机灵的侍女在容晴一招手后,便赶紧过来扶着钟秀到花厅中去了。 而院门外那位领头侍女则匆匆跑来,欲要向容晴汇报前堂出现的变故。 容晴抬手轻压,示意侍女不必再说。“把秦大郎和钟老头赶走,务必不能让夫人见到他们。若是你们失职……” 侍女打了个激灵,连忙道,“婢子明白。绝不会让夫人听到一点风声。” “乡绅之流,你们看着打发吧。再从睢城那,把赵姑娘请来。” “是。”侍女很快就领命退下了。 对于赵日月的医术,容晴是满意的。虽说开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