粥棚就在门口不远处,许疏月当着众人的面儿将米粥喝下,米粥刚煮出来,还冒着热气儿,好在天气冷,倒也不算烫嘴。 三两口将米粥咽下,将空碗对着难民,“现在,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若粥中真的下了药,许疏月哪儿来的胆子自己喝? 谣言不攻自破,难民们却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不怎么敢动作,许疏月知道,流言只需一张嘴,辟谣跑断腿。 知道他们不会立刻相信自己,便将粥碗往桌上一放,“既然你们不愿意吃,那就收回去吧,你们不吃,自有别人要吃。” 指挥了衙役将粥棚收起,官兵们将米粮护地紧,慕云笙又带了几个侍卫,周全地护着米粮安全进了府库,眼下只剩下这粥棚,还要被收起来。 难民们这才感到慌张了起来,纷纷排起了队来。 只是这才分了没两个人,就见其中一人喝了一碗,当即倒在地上,粥碗在地上碎裂成两半儿,带着鸡蛋芳香的米粥溅起小小的高度,洒落在砖泥之中。 “疼,好疼啊,肚子疼,不行了,我要疼死了……”那人捂着肚子,满脸痛苦的神色。 原本排队的难民被吓了一跳,纷纷躲闪开来,手上端着粥碗的更是身子一僵,转头直指许疏月他们。 “好啊,还说你们没下毒!” “天杀的,要了人命了啊,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往粥里下毒,残害性命啦!” “你们当官儿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老百姓的命不值钱,你们想杀就杀吗?” 人群再次吵嚷了起来,许疏月和慕云笙对视一眼,慕云笙命人去请了大夫过来,许疏月则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 “你才喝了一口,这粥怕是还没到肚子里呢,你这就毒发了?装也不装得像样点儿。” 许疏月冷嗤道,男人倒在地上,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一副虚弱模样,“这才说明你们心思狠毒,下的药都不用入腹就能发作!” “若这要当真这般厉害,怎么你前面那两个人喝了没事儿,我喝了也没事儿,偏偏就你喝了肚子疼?这到底是粥有问题,还是你有问题?” “你胡说什么!”男人额头渗下一滴汗,不知道是慌的,还是真的疼了,“分明是你们下药害人,现在我都疼成这样了,你竟然还来污蔑我装病,你到底还有没有同情心?我看你分明就是故意拖延时间,想要折磨死我!” 许疏月无辜挑眉,“我只说是你的问题,也没说就是你装病啊。我只是想说你可能先前就吃坏了肚子,与我这粥无关,怎么你就能猜到装病上去呢?莫不是……心,虚?” 后两个字,许疏月咬地格外重,男人像是被戳破了心思,眼神闪烁,“你,你别胡说。” 许疏月与男人的话,附近的人都听得清楚,也觉出了点儿不对劲来,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大夫来了”,许疏月唇角轻勾。 看着男人道:“大夫来了,你是不是装病很快就能见分晓了。” 大夫给男人做检查,男人还想挣扎,就被侍卫压着,强行探了脉,又仔细检查了他身上的其他地方,确定他根本没中毒。 “此人身子健朗,不像是中毒的迹象。” 大夫话音刚落,地上的男人便忽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发癫似的抽搐了起来,抬手捂住自己的脖子,痛苦地挣动身体。 从喉口,用处大片的白沫,顺着嘴角流淌而下,没多久,人就没了呼吸,倒在地上,怒目圆睁,死了。 寂静无声蔓延,所有人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不知道是谁尖叫一声,打破了这片沉默。 “死了,真的死了?这粥真的会死人?” “这也太可怕了吧,那个大夫刚才才说没中毒,怎么下一刻就……” “这还不明白吗,那大夫肯定是被慕云笙他们给收买了,才做的伪证。” “要死了,这种话都敢说,就不怕害死了人天打雷劈吗?” 有人更是恶狠狠砸了手中的粥碗,高声道:“大家伙儿,都看看啊,这就是所谓体恤百姓的摄政王,我看根本就是徒有虚名,踩着百姓往上爬才是。” “就会作秀,现在还要杀人封口,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你这样的人,不配当摄政王!皇帝无能包庇,天要亡我天朝啊!” 本就对幼帝的不信任在这一刻,连带着对慕云笙的不信任一起被激发出来,甚至有人起哄直言要造反。 许疏月抬眼望去,说话的主要还是那几张陌生的面孔,恐怕又是装出来的难民,至于真的难民,都低着头怯生生站在一旁,没敢应声,但多少也有些人心浮动。 隐隐有要应答的心思。 假难民还在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