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为只是地方官员上梁不正下梁歪，剥削朝廷拨款，没想到这件事儿还牵扯到了刑部。 看来当初他整顿朝堂，还是做的不干净，才留下了这诸多蛀虫。不过一方面也是因着当时朝堂不稳，又人手短缺，这才只抓了几个出来以儆效尤，若他们足够聪明，就该小心行事。 现在看来，不过是将藏得更深了。 自己这段时间还是对他们太宽容了，让他们都忘记了曾经的疼。也罢，正好趁着这次，将这些蛀虫一并揪出来。 慕云笙将王宾白口中的老友名字问清楚，派人去查到底是怎么个情况，便让人重新将王宾白带回牢中看押，没过多久，又有侍卫来报。 侍卫先是看了眼屋内站着的许疏月，慕云笙道：“无碍，说吧。” 侍卫这才开口：“大人，属下打探到，隔壁州府的秦大人，今天下午突然离开了州府，去向不明，属下经过查问，打听到他可能是去了京城。” 先前那些地方官员被慕云笙治理水患，后面虽然离开了，但因着王宾白牵扯出的这桩事儿，直觉这些官员也脱不了干系，便暗中派人盯着。这位秦大人是隔壁兰田县的秦叔叙，也是其中一员。 “京城？”慕云笙冷声问道，他去京城做什么？ “你派人去京城盯着，看看他去京城做了什么。” 次日，派出去的人才递来消息，说秦叔宝出了蓝田县，却没去京城。近几日因着刘义的事儿，京城查得严，每个出入的人都要登记在册，他们查了这两日的出入人员，并无他的名字。 这人从出了府州，就完全消失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慕云笙只得下令搜捕，务必要将此人捉捕归案。他原本还没查到秦叔叙，没想到这人倒是先坐不住了，可见与此时牵扯颇多。 侍卫领命下去，派了大量官兵在附近搜寻他的下落。 …… 夜色浓重，今夜无星无月，只有大片的乌云遮挡在天上，缓缓飘来。 临潼县被大水冲毁大半，虽然一直重建，但雨水不停，重建的速度格外的缓慢，只有少数的几家没被波及，剩下的都被安置在县里的城隍庙。 城隍庙很大，里面只有少数的几个僧人，现在里面满满当当挤满了难民，厚重的被褥铺在身上，因为不足，只能好几个人钻一个杯子里，勉强取暖。 一个老爷子手拿着旱烟袋，也没点火儿，就着里面剩下的微弱的烟味儿闻个味儿，一边忧心忡忡盯着满头的乌云，深深叹了口气，“唉，盼着着天儿，不要再下雨才好啊。” 有相熟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天灾人祸，都是无可避免的，你也别在这儿想那些有的没的了，还是赶紧进去睡觉吧，能熬过一天是一天。” 老爷子就收起烟袋，起身步履蹒跚地往里走，刚走了没两步，忽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哀嚎，转头望去，就见人群中，一个中年男人捂着肚子在地上满地打滚。 旁边的人吓了一跳，反应过来赶紧迎了上去，“小伙子，你怎么了，没事儿吧？” “肚子疼……我肚子疼……哎哟，好疼啊……好疼啊……”男人口中不断喊着疼，额头都疼出了汗，两边的人慌了。 “这，这可怎么办啊？怎么会突然肚子疼呢？” “这儿有没有大夫啊？镇子上的徐大夫是不是在啊？帮着给看看吧。” “看了有什么用，现在也没药材给他治病啊。” 众人七嘴八舌之间，忽然又有人倒在了地上，和那男人一样，也是捂着肚子，满口喊疼，一个两个，不知不觉间已经倒下了十几个人，好在似乎只是拉肚子，但这么多人一下子拉肚子，众人也觉得奇怪。 “这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怎么一下子这么多人出了问题？” “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啊？”不知道谁突然问了一句，旁边的女人拉了一下他的胳臂，“你别胡说，现在我们那儿还有别的吃的？都是靠着县衙里的粥才能勉强度日。” “粥？会不会就是粥有问题？”角落中，一个男人眼睛一亮，其他人赶紧否认。 “怎么可能是粥的问题，这粥是慕大人和许夫人施舍的，我相信他们的为人。况且要真是粥有问题，我们怎么没事儿？而且我们都吃了这么多天了，怎么以前都没事儿，就今天出事儿了？” 男人嗤笑一声，“那可不一定，最近我们只吃了粥，别的什么都没吃，要不是粥的问题，还能是什么问题？” “这……也不一定嘛。”众人有些犹豫，男人又道：“说不定就是他们第一次下药，没把握准剂量，身体好的自然没事儿，身体不好的就显出情况来了呢。” “那要真是粥里被下了药，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