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就会被激发到最严重的地步。
宁晋起身,向燕弘荣长长一揖:“我有今日,全赖殿下信重提携,为殿下肝脑涂地,我在所不惜!”
他向后退了数步,一直退到墙边,墙上挂着燕弘荣常用的宝剑,宁晋将剑抽出来横在颈侧,悲声道:“我袖中有信,写着与轻骑联络的方法,愿殿下登临尊位,如愿以偿!”
燕弘荣满脸惊恐地扑向他的方向:“宁先生———”
宁晋的剑已经划过颈侧,鲜血喷洒出来,溅了燕弘荣满脸。
燕弘荣接住宁晋的尸体,用手给他捂着颈侧,血源源不断地流出,在地上蜿蜒开赤红。
这一刻,什么怀疑猜忌杀意都被他抛之脑后,燕弘荣脑海里不断回忆起宁晋曾经为他出谋划策的场景,他们君臣相得的场面......宁晋确实不该偷拿他的令牌,假传他的命令———但他的一切都是为了他这个主君,没有半点私心!
他甚至这样决绝地用死来证明他的赤诚!
他为什么不拦住他?
他为什么拦不住他?
因为他内心那些阴暗的情绪促使他的反应慢了一拍,才让宁先生这样的文人在他面前引颈自戮啊!
“宁先生!宁先生!”热泪从燕弘荣眼里流出,“是我负你!是我负你啊!我实在不配被你称为知己,实在不配做你的主君......”
他放下怀里已经呼吸全无的尸体,用那把宁晋自刎的剑强撑着站起来。
他看着那剑上的血痕,他所有的卑劣心思都比不上血痕主人的磊落。
他一字一句,如同在说慎重的誓言:
“必不负先生临终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