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段时间看了一句诗,诗里写‘唤翠袖轻歌,玉筝低按,凉夜为花醉’。”
“写并蒂莲的诗啊......”小姑娘愣了愣,那诗包含了燕轻歌的名字。
“嗯。”她掏钱买下了那个铃铛,小心地放到了小姑娘手心里,“帮我送给清漪。”
“好!”小姑娘将铃铛挂在腰侧,夸张地感慨,“也不知道我是她姐还是你是她姐。”
她凑到燕轻歌耳边,小声道:
“我知道并蒂莲另一个意思指情同手足,明天我就给她戴上。”
燕轻歌也小声回她:“那你可别把她弄哭了。”
小姑娘心虚气短:“......我尽量。”
欢快的声音渐渐远去,镜头突然蒙上一层血红。
水神节上骚乱突如其来,两个小姑娘被人群裹挟着远去,和保护她们的人分散开。
血色越来越浓,铃铛声越来越急促,镜头入水,有两个小身影在河水中起伏。
积蓄了许久的暴雨倾盆而下,将世界变成雨幕。
她们两个被冲上岸,血色在身下蔓延,又被落雨冲刷干净。
“轻歌!轻歌!”
呼喊声在磅礴大雨中近乎于无。
暴雨冲刷着她们,燕轻歌胸口的血将她身下的水洼染成粉色。
小姑娘拖着没有力气的身体爬过去,凑到燕轻歌身边,燕轻歌的嘴张合着,小姑娘将头靠在她肩上,暴雨声中,她听到断断续续的字句:
“......观棋......燕......轻歌......不.......”
“不能、死......绝不能......”
她的声音慢慢低了下去,最后悄无声息,胸口也不再起伏。
她死了。
小姑娘看着她苍白的、了无生气的面庞,吃力地从衣领处拽出来一块淡青色的玉佩,要杀她的人的刀,就砍在这块玉佩上,而在河水里时,这块玉佩遭受了撞击,从左到右磕了一道巨大的裂痕,裂痕周围,是细小的裂隙。
玉佩的绳子已经松了,小姑娘将那块玉佩拽下来,她不明白燕轻歌的意思,但她心下的不安越来越大,玉佩脱手,在地上砸出一声轻响。
视线在雨幕中归于黑暗。
......
“醒了!她醒了!”
等小姑娘再睁开眼,就是她从没见过的富丽堂皇的大殿,她周围围了一圈人。
她尖叫一声缩成一团。
“都让让!都让让!”尖细的声音驱逐开人群,谄媚道,“陛下请。”
有人抓着她的头发让她抬起头———
她看到了一个大腹便便,身着紫衣的中年人,头上戴着冠冕,那人问她:
“认识这块玉佩吗?”
玉佩被放到她眼前,正面是“观棋”,背面是长命百岁的纹样。
那紫衣人说:“谋害我的爱女,该当何罪?”
“回禀陛下,谋害公主,郑氏当———”
“那是观棋的玉佩!”小姑娘声音尖细起来,竟然压过了那禀报的声音。
大殿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脸在镜头里看起来像从黄泉里爬出来的魑魅魍魉。
“那是郑观棋的玉佩!”小姑娘抓着那块玉佩,眼泪从眼眶里涌出,“我是燕轻歌!”
被打断了回禀的人嗤笑:“公主哪会不认识自己的父王?”
小姑娘抖着声音,哭嚎得凄厉:“我从来就没有见过父王!”
大殿里针落可闻。
紫衣人满脸愠怒,甩袖而去:
“你们看着办!”
而后镜头便一直模糊,各色在其中流转,像是鬼魅横行。
“小娘子何必嘴硬,死的难道不是公主吗?”
“郑娘子已经哭昏过去了。”
“外面都在盼望着和小娘子团圆呢!”
“小娘子,您的妹妹又病重了......”
“小娘子!”
“小娘子......”
各种话语嘈杂刺耳,镜头里模糊的颜色融成一个深不见底的漩涡,要将她吞噬。
“观棋!”
有一个人影从模糊之中冲出,镜头突然清晰起来,定格在郑夫人满是泪痕的脸上。
“你是娘的观棋对不对?”
身着单薄的小姑娘在郑夫人怀里嚎啕痛哭,声嘶力竭。
“不是......观棋,我不是......”
“姨母......”她哀哀地哭着,像一只穷途末路的小兽,“我是轻歌,不是观棋。”
郑夫人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说什么胡话呢?你就是娘的观棋啊......”
她声音哀凄得近乎泣血:“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