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离开药铺后没多久,前面一道墨色绣金丝云纹的影子就像是在等她似的,勾唇道,“颜大夫,昨夜休息的可还好?” 沈长宁:“...” 她看着容冥,袖口中的指尖都紧紧攥住,原本压抑的怒火终于爆发,“王爷,你已然知道李祯的下落,我对你再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你到底还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容冥眼底的笑意骤然凝滞,转而抿唇道,“此话怎讲?” “怎讲?”沈长宁嗤嗤地道,“王爷自己心中打的主意,难不成还要我跟你解释?” “你无论做何事,总是有自己的精打细算。”沈长宁淡然地道,“如今非要凑到我跟前,看来又是有了新的筹谋!” 容冥看着沈长宁,俊逸的容颜有苦涩一闪而逝。 是啊,他不就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谁都可以利用的人吗? 可他,就算利用天下人,也绝不会利用沈长宁。 “怎么?王爷没话讲了?”沈长宁瞧容冥不答话,以为他是在心虚,忍不住冷笑道,“既然这样,王爷不妨把你的筹谋告诉我。” “若是我能做到,我一定如王爷所愿!只求王爷能够放过我!” 容冥沉默良久,忽然垂帘道,“没有。” 沈长宁原本快要沸腾的怒火霎时止住,她皱眉道,“你说什么?” 容冥抬眸间,墨色的眸子轻轻闪烁,连带低沉清润的嗓音都显得有几分沙哑,“本王没有筹算,只是昨夜才发生过危险,后面不一定平静。” “本王讲过,你跟本王的王妃有相似之处。”容冥视线落在沈长宁的脸上,眼眶处染上一抹红,“曾经,本王有负王妃,所以她...不要本王了。” “本王至今都不知道王妃在何处,如今碰见跟王妃如此相像之人,便触景生情,不自觉想多照顾一点。” 沈长宁映进容冥眼眸的那一刹,身子骤然一颤。 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她神情再度冷下,“不必了王爷,你这样只会给我造成困扰!王爷如果真想帮我,那就最好别再跟着我!” 容冥在她身边待的每一分每一秒,对沈长宁来说,都是痛苦的折磨。 仿佛无时无刻不再提醒她,当初选择留在摄政王府,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沈长宁没等容冥答话,便抢先一步越过他往前而去,在跟容冥擦身而过的那一刹那,还不忘再度提醒道,“王爷,有些行为,除了感动自己,没有任何别的意义。” 他之前伤害过她的,她都记得。 因为那种痛,是刻在骨子里的。 容冥呼吸微微一窒,连带整个人都僵住,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不知多了多久,容冥墨色的眸子才像是有莹光在闪烁,“纵然是没有意义,本王也是要做。” “否则就这么让本王看着你脱离本王的世界,本王不愿。”容冥自嘲道,“从前本王说过,这辈子你别想逃离本王,如今也从未变过。” 说完,墨色衣袂翻飞间,跟向沈长宁远去的方向。 沈长宁不愿意让他跟,可他有的是办法偷偷让她察觉不到,可以偷偷跟。 沈长宁在离开这处小镇之前,特意包下一辆马车。 她坐着马车前往东城郊,倒是比来时舒适一些。 原本这里距离东城郊就没有太多距离,夜色还未降临的时候,就到了村落。 沈长宁从马车上下来,直接来到静和夫人所说的那处院子。 她正要推门进去,谁知,忽然有暗卫出现拦住她。 “你不是这村子里的人。”暗卫手中的剑一横,直接抵在沈长宁的脖颈处,冷冷地道,“为何来这里?老实交待!” “我是大夫,受静和夫人所邀,来给李祯姑娘瞧病。”沈长宁探手入怀,把之前静和夫人赠她的那枚令牌取出来,亮给眼前的暗卫看。 暗卫仔细打量这枚令牌后,凌厉的气息骤然一收,对沈长宁恭敬地道,“抱歉姑娘,既是夫人所邀,那自是能进去。” “可属下要提醒姑娘,近来李二小姐的疯癫之症极重。”暗卫道,“姑娘若替李二小姐治此病,必须小心些。” “我懂。”沈长宁颔首道。 暗卫见状,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摸出院落的钥匙,把院子门打开,“姑娘,属下同你一道进去吧。” “好。” 就在暗卫随沈长宁一同迈进门槛的刹那,忽然转头往背后瞧了两眼。 总觉得某个方向朝他传来一道寒意是怎么回事? 尤其他把剑对着这位姑娘那会儿,就跟有人要杀了他似的。 “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