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宁怔了怔,沉默良久才道,“你都知道了?”
是凤凰劫让他们相遇相知,最后又他们分离。
就好像...真的渡了一场劫难。
“嗯。”容冥垂帘道,“在你离开后,顾少卿在顾家找到记载凤凰劫的典籍。”
“本王那时候才明白,原来宫宴的一切,还有后来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容冥唇角泛起一丝苦涩,“沈长宁,对不起。”
“容冥,这声对不起来的太晚了。”沈长宁自嘲地道,“我在没离开摄政王府之前,一直在等你的道歉,可惜...”
她不但没等到她想要的那句话,还等来了容冥站在沈婉柔那边。
就算那是气她,可那确确实实是压死沈长宁的最后一根稻草。
沈长宁起初查到凤凰劫存在的时候,也想跟容冥解开当初的误会。
可后来沈长宁得知容冥在怀疑她的感情后,她又觉得...一切都没有必要了。
或许打从一开始,凤凰劫就是错的,不该将他们强行联系在一起。
容冥抿抿唇角,“沈长宁,从前的时间回不去,我们还有以后,本王会用尽一切弥补你和孩子。”
沈长宁目光扫过容冥,没有答话,只是扯开容冥放在她肩上的手臂,抬步走向容擎的榻。
“王爷,替我喊下顾少卿。”沈长宁蹲在榻前,探手入怀,摸出一个银针布包。
开始着手给容擎施针。
容冥墨色的眸子轻轻闪烁,出去给顾少卿传话。
约莫盏茶的功夫后,沈长宁收回银针,起身时,原本昏迷中的人儿指尖忽然动了动。
“既然醒了,就不用再装。”沈长宁淡淡地道,“虽然蛊虫未曾解开,不过我已经给你疏通穴道,将蛊虫逼至咽喉处。”
“它已不在你的体内,你是能够暂时恢复意识的。”
话音刚落,容擎搭落的眼睑轻轻一颤,缓缓睁开双眼。
他眉眼泛着笑意,只是嗓音沙哑的异常,“颜...大夫?是你救的我?”
“不算,抢了你母后给你的解蛊,我总不能让你死。”沈长宁淡淡地道,“何况,我还答应了太上皇,得救你。”
提起太后,容擎眸中的温和骤然凝滞,盯着沈长宁没有答话。
“怎么?”沈长宁面色透露出一丝戏虐地道,“秦王殿下是觉得计划被识破,觉得憋屈?还是嫌你母后太沉不住气,给你解蛊,害你暴露目的?”
容擎紧绷的神情顷刻间一松,抬眸望向床粱,轻松地道,“本王听不懂颜大夫在说什么。”
沈长宁意味深长地道,“如果两只狼为了吃掉所有的羊,乔装打扮混进羊群。”
“当一只狼暴露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两只狼互相残杀。”沈长宁唇角勾起一抹弧度,沉声道,“只要其中一只狼亲手杀死它的同伴,那么必然能够获得其他羊的信任。”
“我这么说,秦王殿下懂了没有?”
这个故事当中,秦王和睿王就是狼和他的同伴。
而太上皇所属一脉,包括沈长宁在内,则是羊群。
容擎眸光轻轻闪烁,倏尔,他苍白的面容透着一丝欣赏,“从前只知道颜大夫医术高明,没想到这话本子里的故事,也讲的这么好。”
“如此说来,秦王殿下是不承认了?”沈长宁挑眉道,“牺牲睿王,保持跟太后敌对的立场,以此换取我们的同情。”
“这不是秦王给明轩帝挡剑,还故意让太后给你下蛊,做这一出戏的原因吗?”
“颜大夫,你想的太多。”容擎似是有点疲惫,缓缓垂落眼帘,“本王救皇上,完全是巧合。”
“本王自幼就被养在宫外,跟母后虽是亲子,却不似亲子。”容擎唉声叹气地道,“在母后心里,更疼爱四哥。”
“本王的心,跟母后早就离间,所以本王给皇上挡剑没有什么奇怪的。”
“呵。”沈长宁听着他这话,忍不住低笑出声,“我倒是佩服你这一点,睁眼说瞎话,面不改色。”
“只是我不是傻子,太上皇也不是傻子,容冥更加不是。”沈长宁挑眉道,“你觉得你的谋划,又能瞒过多少人?”
“颜大夫不信我无妨,本王早就猜到有少数人会怀疑本王别有用心。”容擎悠悠地道,“不过有朝臣信,有百姓信,足够了。”
“本王,清者自清。”
沈长宁神情微微一沉,没有答话。
这房中的气氛有一瞬间的压抑,直到殿外响起顾少卿的喊声,沈长宁才挪开目光。
“颜大夫!我来了!”
顾少卿急匆匆进到殿中,倒是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他像是早有准备一般,绕到屏风处,指挥一批太监往里头一桶接一桶地倒滚水。
氤氲匍匐的水汽很快就开始弥漫上来。
“来人,把秦王脱了抬进水里面!”顾少卿严肃地喊道。
沈长宁后退两步,转过身,背对容擎,任由两名太监去容擎的床榻前替他褪衣物。
容冥跟在顾少卿后头进来,发现容擎已经转醒,正毫无顾忌地瞧着沈长宁看。
容冥俊逸的眉目霎时一沉,立即横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