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卡里尔很明显地笑了一下,点了点头,没有再将话题进行下去。
纵观整个银河,也只有来自永夜之星的人才会拥有这样一双见不得强光的眼睛。
怪物提起脸上的肌肉,笑着点了点头,那语气听上去竟然显得有些感慨。
只剩下半身的怪物左右看了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我看不像,这里和屠宰场有什么区别?”
“我光是存在就会危害那些信仰我——不,信仰罗伯特·基里曼的人。所以,于情于理,于公于私,我都不该活着。”
不过,他仍然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能够让罗伯特·基里曼亲自前来推荐。
塞拉尔提出另一个猜想:“那么,你是个前士兵?”
这一次,怪物沉思了更长的时间。来自极限战士的药剂师们难以置信地在那张没有脸皮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诡异的熟悉。
怪物沉默数秒,喉头忽然上下滚动了一下,脸上居然泛出了一阵显而易见的恶心:“.我不想说。”
一抹银光一闪即逝,震颤了空气,也斩下了一颗头颅。
他的话让塞拉尔有些疑惑,鸦卫甚至抬起头来看了高大的原体一眼,却只得到一阵耐人寻味的凝视。
搬运机仆们抱着尸体或替换用的解剖工具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铺在地上的线缆,在血肉被切割,骨头被摩擦的残酷声响中艰难地行走着,试图完成它们被交予的任务。
这没有意义。
几只骨钉被钉在了面具边缘,将这个略显可怕的医疗措施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脸上。
“因为这样不算活着。”怪物口齿清晰地说。“至少和我自己对活着的定义有非常大的不同,我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生物,但我认为这种生命形态是不洁的,也是有毒的。”
他没戴头盔,盔甲上满是鲜血。下半张脸上佩戴着一个由聚合材料制作而成的临时面具,在他那严重的伤势恢复到一定程度以前,这個粗糙的面具都不会被摘下。
卡里尔却只是低着头,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具正在复生的尸体之上.
尖叫声一共持续了五分钟方才停止。
塞拉尔眼睁睁地看着它的两道保险自发地被彻底关闭,枪口处的暗鸦徽记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么可怕。
“暂时别开枪,药剂师。而且,爆燃武器恐怕会把其他人的解剖材料也波及吧?你还有其他枪吗?”卡里尔头也不回地说。
药剂师的表情变得有些惊讶。
“你对自己的过去还有记忆吗?”
数十个冰冷的铁台被固定在了大厅地面,悬挂尸体用的铁钩在它们顶部借由一个运输平台得以移动,尸体们低垂着头,以没有得到任何敬意的方式被悬吊着移动。
如果有人问,塞拉尔会对此大倒苦水——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但这已经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后者站在原地,接受着他疑惑之下略显冰冷的审视,并不为所动。他就那样安静地站着,双手自然地垂落,鲜血、烟雾或其他的事物对他来说好似都并不存在。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士兵,但我的确参加过几场战争。”
“卡里尔·洛哈尔斯。”马库拉格之主如是说道。“他会帮你进行研究的,塞拉尔。”
但是,考虑到他们现在所面临的情况,这或许也属正常。
怪物茫然地看着他,许久,它问:“是谁捏造了我?”
“我没有在任何学院内学习过,也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治疗过,实际上,我不是医生,塞拉尔药剂师。”
“我觉得没那个必要,塞拉尔药剂师。”卡里尔安静地说。
他们暂时远离了病患,来到了另一个亟需医学知识的地方。塞拉尔相当欢迎他们的到来,这简直就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现在并不缺少帮手。
数秒钟后,它仿佛明悟般地垂下头。
眼见这一幕,鸦卫一声不吭地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爆燃手铳,对准了卡里尔。
药剂师们在其中像是工人般忙碌不已,鲜血早已染红手甲,伺服颅骨飘荡在他们头顶,不断地进行记录。反重力叶片将烟雾吞入,又缓缓排出,被动地进化着空气。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答?”卡里尔问。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副万年以前从来未曾显露的古怪愉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