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东,台町,苏家。 苏千成带着老花镜,拿着手写的通讯录,开始一个一个的拨电话。 “徐司长你好,我是苏千成啊!” “哎呀,老领导,老领导最近身体怎么样?” “还好,离休以后也没什么压力了,每天就在家喝喝茶,遛遛弯儿,胖了好几斤。徐司长,我有个事情想要咨询一下呀!你知不知道咱们部里有没有懂得公开招标程序的人才?” “公开招标?老领导,你这可把我难住了,咱们是冶金部门,据我所知还真没有这方面的人才。” “好的,我知道了,麻烦你了。” 挂断电话后,苏千成又拨通了通讯录上的另外一个号码。 “李主任,你好,我是苏千成。” “老领导,好久不见了,我听说您回革安了?” “是啊!叶落归根嘛!李主任,我想向你打听个事,你知道咱们现在哪个部门有熟悉公开招标程序的人才?” “公开招标?”李主任的声音停顿了一下,“老领导,据我所知,公开招标一般都是在西方发达国家的政府重大项目工程中采用的一种形式,它的优点就是公开透明,利用竞争压低工程总价,目前在我们国家还很少出现,至于精通这方面的专业人才确实很难找到,如果确实需要的话,只能去外面寻找相应的人才,比如港岛。” 苏千成一连打了几个电话,得到的回复基本上都和李主任的差不多,他心里有了数,起身去了厨房,跟勤务员说晚上家里会有客人,让她多做两个菜。 ****** 晚五点,林致远骑着他那辆二八永久出了热轧厂,骑了一段时间后,看到前面一个熟悉的身影。 虽然那人蒙得严严实实,但林致远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苏锦。 他悄悄骑到了苏锦的后面,变换了语音说道:“小姑娘,上哪去呀?哥哥我请你吃饭啊?” 苏锦一惊,自行车把晃了一下,险些摔倒。 林致远也被吓了一跳,急忙伸出一只手扶住苏锦。 “流氓!”苏锦感觉到一只大手接触到了自己身体,她头都没回,便尖叫起来,惹的路人纷纷向这边看来。 林致远一看玩笑开大了,急忙解释道:“是我,跟你开玩笑呢!” 苏锦猛然回头,看清林致远的脸后,这才松了口气,娇嗔道:“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遇到流氓了呢,刚才差点摔倒。” 两人并肩向前骑,谁也没再说话。 很快两人就骑出了小东门,苏锦知道林致远住在双山路上的革钢青年宿舍,按道理林致远应该向东直行,自己右拐上建国路。 可是林致远竟然跟着她,也拐到了建国路上。 苏锦的小心脏砰砰一阵乱跳。 他跟着我干吗?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又过了五分钟,苏锦终于忍不住了,扭过头来问道:“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致远呵呵一笑,“跟你回家呀!” 苏锦先是一怔,随后又羞又怒,“林致远,你说什么疯话呢?” 周日那天她和林致远谈的很好,对他的误会也消除了,没想到这才几天功夫,他居然过来调戏自己了。 林致远很无辜,“我白天给苏爷爷打电话了,他让我晚上去家里当面和他说,你不知道吗?” 苏锦这才知道自己又误会林致远了,双颊又是一阵发烫,低下头不说话了。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了,革安的气温傍晚时已经降到了零度左右。 两人骑着车,虽然身上穿着厚厚的棉服,但仍然很冷,寒风无孔不入。 尤其是苏锦,只带了一双薄毛线的手套,风一吹,毛线手套便形同虚设,冻的苏锦只能左右手轮流扶着车把。 这一切都被林致远看在眼里,当经过一处红灯时,两人并肩停下,林致远摘下自己的大棉手闷子,递给苏锦,“把这个带上,这个里面是羊毛的,比你那个暖和多了。” 苏锦本想拒绝,但是看到林致远那灿若晨星的眼睛后,已经到嘴边儿的话又咽了回去,她默默的接过棉手闷子,戴在手上。 还带着林致远体温的棉手闷子一上手,苏锦就感觉两只小手就像凑到了火炉边,非常温暖。 “那你怎么办?”苏锦瞄了一眼林致远暴露在冷空气中的双手。 林致远将两只手缩进棉袍长长的衣袖里,“这样不就行了。” 如果换做其他男人,苏锦肯定是不会接受这副棉手闷子的,但是不知为什么,因为是林致远,她竟心安理得的戴上了这副棉手闷子。 在冬天骑车真是遭罪,尤其是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