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无法照顾孩子,但平日里奎斯多同样是你在喂养。我看得出,你将它养得很好,亲人又可爱。养育它的过程中,你也并无向它发火——”
她小声道:“其实发过。”
“至少我平日里不曾见过,说明频率很低。”万叶摸摸她的脑袋,安慰道:“给自己一些信心,可以吗?”
苍木缓慢点头。
“你担心孩子会痛苦,但人活于世间,痛苦是难免的。”万叶声音温润,很能安抚小鸟脆弱的神经:“作为父母,我们所能做的,不过是竭尽所能阻挡些许痛苦,为它构建幸福的记忆,最后在必要时刻放手。”
“至于离别。”说到这个话题,万叶也沉默了些许。
“孩子并非你一人责任,你忘了我呀。”他拍拍苍木肩膀:“如果我们能走,你便带我们一同离开此世。如果我不能,你便可带孩子离开,或是将其留下,我会留在提瓦特抚养它。”
“你那么想回去,那就说明那个世界一定有让你为之牵挂的事情。”万叶再次亲吻她:“那就放手去做吧,就算隔着一整个世界,人与人的羁绊也不会断裂。”
奎斯多睡着了,万叶把它转移到床侧,将边哭边抖的小蛇抱紧,慢慢安慰着她。
或许是由于不安,苍木的蛇尾紧紧绕上了他的腿,细密鳞片滑过的触感奇妙,他并不讨厌。
“我有和你说过我的父母吗?”等苍木止住眼泪,她小声提起从未分享过的话题。
“我的妈妈是混血,换成提瓦特的说法,她是璃月和稻妻的混血。爸爸是外公的弟子,他们之间感情很好……”
大概是太久没向人提起这些了,苍木的语序有点混乱,但万叶只是耐心听着,不时给出自己的回应。
他从窥探过的记忆中当然知道这些,可苍木主动提及这些往事的意义,在于她真正地向万叶打开了心扉,虽然只是一部分,却也需要足够勇气。
作为回应,万叶也同她讲述自己的父母——早逝的母亲、病弱的父亲、或许还有衰败的家族和郁郁不得志的祖父。
这些外人听来总感悲凉的经过,由万叶口中娓娓道来却带着独有的温馨。
他说母亲虽早逝,他却并不感觉自己缺爱,父亲总会竭力补上那一份。
他说家族虽衰败,他却也结束过完整的教育,文武都不曾落下,还发掘了自己喜爱自然的爱好。
他说着,苍木便听着。
这或许是恋人之间的分享,也或许是两个命途相似之人的抱团取暖。
无论如何,对苍木而言,这便够了。
一夜过后,万叶赶在天亮之前悄悄离开,苍木所住的营帐是身份象征,就算她并不承认蛇神的身份,但神眷之名也足以。
多日奋战下来,反抗军营地大多人人带伤,又偏偏缺衣少食,苍木本来没想着掺合,但去看望北斗时发现她的船员也带了伤。
都是熟人,苍木便随手治了治。
治好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她的系统修复能治愈大部分的伤势,反抗军营地的这点人数,还不及群玉阁一战治愈千岩军十分之一多,她吸收的祟神之力都来源于奥罗巴斯,治疗费用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了。
倒是因为这个缘故,五郎还特地来感谢她,尽管苍木并不承认蛇神的身份,军士们却因此对她越发恭敬。
每每早起,总能在营帐外面见到这些人送来的野果和水产。
海祇岛穷成这样,只能说礼轻情意重了。
就在这种治疗和吸收的日子重复几日后,姗姗来迟的珊瑚宫心海终于赶到。
与此同时,旅行者也终于重返营地,她们的来到,还带来了一位头发花白,皱纹堆叠的……青年。
哲平。那个原本应该在主线因邪眼而死的青年。
苍木对这张脸有些眼熟,应该也是被她救助过。
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哲平虽然虚弱,却也并未死亡,在旅行者的恳求下,苍木出手治疗了他。
被吸走的生命力无法复原,但命是保住了。
几人长舒一口气,那位粉头发的少女这才正式向苍木自报姓名——珊瑚宫心海,现人神巫女,海祇岛的最高统帅。
她向苍木道谢,感谢她近日的救助,同时也询问苍木的目的。
在得知只是为了举办神樱大祓,根除附近的祟神之力后,珊瑚宫心海表示可以派人帮助她搜寻,但考虑到普通人对祟神之力的耐受,她又否决了这个提议。
苍木挑挑眉头,隐约感受到珊瑚宫心海对她的亲近。
按理来说,年纪尚小便担任“现人神巫女”的珊瑚宫心海,必然和身为“白鹭公主”的神里绫华一般,格外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用细节来确立自己的权威。
而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提出意见却又否决,这种行为只会给人留下轻浮不定的印象……
有意思。
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