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捂着胸口倒地,显然是死于非命。
嫌疑人很有可能就处于大厅内,听到这个消息,不少宾客脸色苍白,纷纷表示要去盥洗室清理一下自己的着装或妆容。
这只是委婉的说法,实际看他们个个握住脖子的动作,多半准备前去催吐罢了。
只是卫兵们一视同仁的冷酷,他们封锁了现场,不允许任何人出入,挨个排查是否贴身藏有可疑物。
穿着夸张蓬蓬裙的女客也逃不过这样的命运,全都如赶鸭子般被赶到了侧厅,接受女性士兵检查。
有不少人因此抗议,但无济于事。
苍木倒显得淡定,她用系统检测一下就知道自己有没有中毒,顺带还能以把脉名义安抚住慌乱的玛琳达。
两人的打扮并不累赘,玛琳达身着女性西装,苍木的贴身礼服都很快通过检查,加之人际关系与死者并不重合,很快摆脱了嫌疑,重新回到宴会厅。
刚进厅内,苍木就发觉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此时新的争执声吸引了。
但确切来说,这是一场单方面的轻视。
卫兵们之间领头那位,走到带着礼帽的紫发少年面前,强忍怒气:“【散兵】阁下纵使贵为执行官,但在我枫丹的国度中,也要依循‘律法’。在座异国客人不少,只有您拒绝搜身未免说不过去吧。”
“哦。”少年似乎听到什么笑话一般,竟被逗乐了:“你是在威胁我吗?”
他说得柔声慢语,却并未有人敢一笑而过,气氛骤然凝固了起来。
有按捺不住的士兵举起了武器,也被那位队长挥手压下。
散兵用充满愉悦的声调嘲讽:“与其放着死者身旁的凶手不管不问,却非要来为难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吗?”
此言一出,人群中顿时一片哗然,富商的几个儿子离得最近,闻声齐齐跳了出来,朝少年怒视。
可散兵在顷刻间失去了刚刚的兴致,冷淡道:“好了,热闹既然已经看完,接下来的事就恕我不再奉陪。”
他起身,带着下属大摇大摆地朝着门口走去,士兵们不敢拦,在众目睽睽之下,愚人众如此嚣张地离去。
突然旁观这场对峙的玛琳达津津有味地收回目光,正打算分享感悟,才突然发现身边的少女已经失去身影。
苍木趁众人不注意,悄悄从侧门溜走,这里同样有士兵把守,但她出示自己已经被搜查过的证据,又将自己近日被围追堵截的遭遇讲出,直言担心再被记者缠上。
很少有人能扛得住这份请求,况且手续又是齐全,想来也不会造成什么后果,几位士兵一时【情绪】上头,便直截了当放她离开。
宴会厅出了这么大的事,蹲守她的记者如同打了鸡血一般守在正门口,等待着案件第一手采访,反倒将原先的目的抛之脑后。
他们当然不敢阻拦愚人众,因此也没能注意到尾随其后的苍木。
一个街区后完全见不到记者身影,苍木才敢小跑上前,边追边喊:“请等等!前面的先生!先生们,请等等。”
几位下属为这位陌生小姐的举动而震惊,心中无不好奇,但也没人敢在缺少上司指示的情况下贸然行动。
苍木终于追上散兵,双臂一伸,拦住了他。
这堪称冒犯的行为让债务处理人们倒吸一口凉气,惹来上司暗含杀气的一眼。
但散兵居然就此停住了,即使眉眼中满是不耐烦。
苍木自从有了翅膀很久不曾跑得如此快过,此时喘着气,一句也说不出来,只能急切地盯着面前的少年,注视这种熟悉的面容,眼神里诸多情绪一一闪过,最终只留下重逢的喜悦与忐忑:“……还记得我吗?我是苍木。”
执行官冷笑一声,开口道:“当然记得——”
还没等苍木的脸上浮现喜色,散兵的声调就倏忽一变:“在虚假的混乱记忆中窥探我之过去的存在,你的所作所为之恶劣,着实让人难以忘怀。”
或许是枫丹的夜风太冷,少女脸庞上因奔跑而出现的红晕逐渐褪去,显露出苍白肤色。
面前的人偶少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优雅华丽的声线却饱含不屑与嘲弄:“大作家写多了故事,该不会把虚假的经历当真了吧?怎么——”
他凑近,压低的嗓音中带着恶意:“还是说,你要来告诉我,那段记忆中的感情是真实的?”
散兵笑了起来。
随着他的笑声,少女眼睛里原本某些流光溢彩的东西也消散了,她抿着嘴唇,扭开脸拒绝直视少年,一句话也不再说。
执行官的笑声忽然停歇,他一扶帽檐,不耐烦地呵斥:“滚吧,少挡路。”
苍木跌跌撞撞地走开了,执行官随即继续赶路,但当他快要离开街道时,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很轻,像一片羽毛砸到了地上。
散兵忍无可忍挥散了下属,快步来到跌倒的少女面前,冷眼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