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时局颠覆的大场面绝不露面。
“你做的很好。”即便在明面上的身份是凡人,可举手投足间终究散发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势:“细算起来,小友对璃月的帮助不在少数,创报社,退海魔,除业障……有功之臣当受褒奖,虽然此身已不再揽权,然力之所能,皆可允诺。”
苍木眨眨眼,并未推辞,而是认真思考起来——
奖励……她最想问的果然还是:“我想知道有没有什么可以回到我原来世界的办法。”
钟离略一思索:“跨越世界并非我所熟知的领域,但仍有两种已知途径可选——跨越暗之外海,以及寻找时空裂缝。但对小友而言,这两种方法似乎具不合适。”
他细细解释道:“暗之外海,乃是提瓦特世界的边缘,理论上只要跨越它便能顺利前往其他世界,但此地危险重重,混乱扭曲,又暗含法则,只要身处此地,就无法辨别方位,只能如无头苍蝇般自我摸索。”
苍木还是不死心:“那时空裂缝呢?”
“时间裂缝顾名思义,是时间与空间的屏障最为薄弱之处,无论是何种生物,只要运气足够,都能遇见它的出现。可惜时空本身就具有自我修复的特性,大多数的裂缝都只是转瞬即逝,并不足以支撑跨越,即便有幸遇上略微稳定的一处,它通向的地点依旧成迷。”钟离说到这儿都有些不忍,他轻咳一声:“小友不妨换个要求。”
苍木已经笑不出来,只是勉强回道:“先生照顾我良多,又救我数次,厚颜提要求已经思乡心切,怎可再言更多。”
钟离拍拍她的脑袋,忽然道:“那对耳环……可曾还带在身边?”
自然是放在仓库里。苍木虽疑惑,却乖乖将手帕包裹好的耳环碎屑递交于对方。
他单手托着那包碎屑粉末,五指一拢,隐约金光从其中露出:“护盾终乃外物,只防不攻,难免落于下乘,我前几日寻访老友,于山间寻得几块美矿,他一时技痒,便借地火与山意,铸了这方法器……”
钟离松手,露出掌心漂浮的一只小巧圆珠,苍木已然明白他的意思,急忙推辞:“不行,我不能要!”
“收下便是,耳环被你贴身佩戴许久,自然浸染你之气息,与法器融合后,便能为你所用。”钟离不容置疑地将武器放进苍木的手心,郑重道:“苍木,你所踏上的道路,无比艰难,不可回头,亦不可行差踏错一步,再好的法器皆属外物,最后所能依靠的——”
他伸出食指,在自己额侧虚点,指指脑袋:“唯有灵魂同心。”
苍木不安地摩挲那颗珠子,总觉得钟离的话充满暗示,先前他送自己耳环,分别挡住一次精神上和物理上的攻击,如今又送她武器,那未来所面对的难关,该多大呢?
她心烦意乱:“我不觉得我一直的困扰能让您说出这种话来。对我而言,或许这是不可磨灭的障碍,可这真的值得神明侧目吗?”
“帝君,”苍木恳求地看向面前的神明:“圣人曾言‘十世之仇,尤可报也’,我只想问您,放弃复仇是一种懦弱的行为吗?”
【放弃复仇是一种懦弱的行为吗?】
直至深夜,苍木依旧在床上辗转反侧,她一闭上眼,眼前就浮现白天的场景——
神明定定地看向她。
她的掌心因紧张而发汗,或是在发抖,几乎握不住那颗圆润的法器,屋里只有一股浅淡平和的木头香气,和枫丹落地钟摆针摇晃的声音,稳定地让她头脑发晕。
在漫长的一瞬后,苍木终于看到神明怜悯的目光落下来:“你的心中,不是早有答案了吗。”
苍木把手伸进被子,去摸自己的腿,那碗药已经喝光,腿却并没有任何好转或恶化的迹象,手指揉捏那些毫无知觉的皮肤,只能感到它们十分松弛,使得她更加心慌,情不自禁反复触摸,确认它们的安好。
直至无意揪下一块松弛的皮肉,苍木才浑身一颤,不敢再碰,索性伤口并未流血,在灯光下呈现一种凝胶般的半透明质地,她攥着那块皮肉,觉得它的触感如此陌生,让人不寒而颤。
不止皮肉,她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仿佛在进行一种微小却恶毒的变异,空气中的元素力在苍木眼中像是肉眼不可见的孑孓,钻进她的身体里,不断蚕食她的细胞,而身后的翅膀是它们的卵巢,双腿是它们正在进食的场所……它们在身体内不断繁衍,从内部蚕食自己,最后自己会变成一张薄薄的皮囊——
苍木惊叫一声,把自己躲进枕头下,拼命让自己不要继续想,可身体是她的身体,这些想法一旦冒出,便怎么也压不下去。苍木拼命挠着自己的手臂,指甲在上面留下长长的血痕,细密的疼痛刺激大脑,那些想法终于从她的脑海中远离。
天终于亮了,苍木捂着手臂呆呆地注视窗边的一点光亮,与此同时,一直毫无知觉的腿部也传来酸麻的感觉,她掀开被子,原本的双腿又化作了一条漆黑的粗壮蛇尾,委委屈屈地在单人床上盘了几圈。
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