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换了两遍,浴缸才变得清澈。苍木将剪碎的布条丢进垃圾桶,端来一小碟切好的肉排让阿贝多进食。
他的脸色因失血过多而显露出不健康的苍白,仰躺在浴缸里的姿态,像一枝过早舒展开来的白化睡莲。
端到身旁的银盘他无动于衷,只是用一种隐忍着渴望的神情注视着苍木,喉结上的十字星滚动着。
苍木被他盯得不自在起来,站起身:“我去收拾炼金工坊,看看有没有遗落的药剂。”
阿贝多果断伸手,揽住她的腰,在惊呼声中将人拖入浴缸,抱进怀里:“别走。”
水是山泉水,微凉,霎时冻得苍木一哆嗦,而抱紧她的青年体温又着实高热,让人下意识想要远离。
这妄图逃离的行为似乎激怒了发情期雄性的占有欲,脚腕传来一股不容逃离的禁锢将她回拉,某种砂纸般舔舐感擦过脸颊,疼得人浑身颤抖。
某种有力且柔软的肢体垫住她的腰部,少女下意识伸手去捉。
这是什么?
她一碰,阿贝多便浑身一颤,支起身子将她按倒,警告般捏着怀中少女的翅膀根部。
但借此,苍木也终于看清那多出来的——优雅而不失力量的白色龙尾。
暴躁的白龙甩着新生尾巴,开始标记自己的雌性。
所以刚刚那个砂纸般的触感……是舌头?
一切结束,阿贝多似乎又找回了些许理智,慌忙给怀里的少女裹上衣物。
“还好吗?苍木。”阿贝多抱起她,仔细凝视着少女的眼睛:“有受伤吗?”
苍木被折腾得浑身酸痛,她示意阿贝多把自己放开,对方踌躇一会儿,拒绝了这个要求,低声央求:“不要离开我。”
发情期加剧了他的某种不安,使得哪怕短暂的别离也变得无法忍受。
看来这情况说不通了,苍木感到头疼。阿贝多不肯松开她,便只能从肩膀上方去观察龙尾的情况。
细长,有力,上面覆了一层新生的柔软龙鳞,苍木回想起之前的状况,不再敢上手。
除此之外,阿贝多的肩胛骨也生出了异常的凸起,惨白骨刺已经顶开了皮肤。
尾巴、翅膀,既然如此……她解散恋人束着的半长发,阿贝多一动不动任由摆弄,很是乖巧。
果然,手指探出发间有两处硬包,再过些时日或许会长出龙角来。
这样一算,则要开始提前准备好大量水源了。
阿贝多生出龙形肢体时,体温会飞速升高,如果缺少水份补充,皮肤便会龟裂出血。盏内没有水池,今天所用的水是原先在蒙德城内的储备,势必需要一处新的水源。
可想而知,在进化完全之前,他想必无法离开寒冷的水域。
但当务之急,是先为他寻找一身合适的衣物。
原本的衣服都已被打湿,苍木的还好说,备用服饰充分。而阿贝多新生的龙尾……
苍木借着这个别扭的姿势穿戴好衣物,想到工坊里的乱象,头疼加倍。
白垩之龙依旧倚在池边,从后方环抱着恋人的腰身,烫得苍木伸手推他:“感觉要要被烫伤了,松开些。”
“不会的。”阿贝多低声道:“你是我的伴侣,龙不会伤害伴侣。”
苍木心情更复杂了。
她隐隐感觉有什么艰难维持的东西,会在这短期的病态依恋中而崩盘。
脱身失败,那只能另辟蹊径,苍木回忆着帝君传授的仙术知识,翻出一沓叠好的小金鱼,注入能量点,给它们发布打扫的命令后,放出了盏。
那套西风骑士团的炼金术士制服已经全然毁坏了。备用的同款也无法适应尾巴的需求,苍木翻翻找找,从自己衣柜里翻出一件黑白的女仆装。
真是见鬼?这是她上一次来雪山时穿的吧。
女仆装是高腰版型,裙摆的宽大空间容下龙尾活动,苍木动手将其改成了露背款式,方便他背部那些新生的骨刺,反正现在的阿贝多也不怕冷。
炼金术士对穿女装没什么偏见,到不如说,他很喜欢这身衣服。
“上面有你的味道。”阿贝多直言:“这让我感到很安心。”
他比苍木高多了,少女身上及踝的长度,到他身上,便露出了一节如玉般的小腿。似乎是因为常年掩在长靴下,这部分的皮肤白得相当耀眼,频频惹来苍木自以为隐蔽的注视。
除此之外,因保暖而保守的款式,穿在阿贝多身上,似乎让人感到一种神圣的诱惑。
注视着他圣洁的面容,让人不由得为自己心中产生的龌龊思想而感到由衷的羞愧。
阿贝多若有所思:“你很喜欢我现在的模样。”
“你不要乱说!”苍木心虚地反驳:“说话要讲证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