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上来的是一杯蜂蜜水。
苍木小口小口地抿着水,终于感觉胃里不再感到空荡荡地烧灼,同时饥饿感慢慢涌上来。
灵感像一道霹雳一样击中她——想到了,缺少的就是这种饥饿的状态,不然再怎么描写色香味全,实际都和漂亮的摆件无异。
苍木兴奋至极,直接在吧台上掏出稿纸和钢笔开始修改,连凯亚的旁敲侧击都没有理会,全身心沉浸在写作中的人遇到回答只会“嗯嗯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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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投入啊你。”凯亚笑眯眯地看过来:“在写什么好东西,能给我看看吗?”
苍木迟钝地抬起脖子,活动手腕,关节处像生锈的零件一样,发出“咔咔”的声音。
她现在反而不怎么饿了,最难熬的时间已经过去,胃部倒不如说是麻木。
改完稿子的苍木心情很好,但还是拒绝了凯亚:“不行哦,这些稿子在出版前都属于内部的绝密文件,想看的话再等半个月就能见到了。”
凯亚耸耸肩,做了个无奈的动作:“好吧,那能让我请你喝一杯吗?”
“已经拒绝了一个请求,总不能连这个也无情的拒绝吧。”
即使知道他不怀好意,但谁会拒绝一个风趣幽默的骑兵队长呢。
他来调查就调查好了,自己的异世界身份又不是秘密,当年已经查过一遍,总不能现在还能挖出新东西。
况且,苍木本身也很想知道,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谜团。尤其是,博士对她的身体做了些什么实验,身体虚弱的副作用还能不能治好。
凯亚套话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她一个前同事,或者说这类聪明人都是如此?
连经常把工作丢给别人的样子也如此让人共同的咬牙切齿。
她为琴感到深深的敬意,同时再次庆幸自己脱离苦海。
凯亚虽然是说喝一杯,但碍于迪卢克老爷is watg you,最后也只弄来一杯低度数的果酒。
苍木对自己的酒量还是有信心的,但她忘了一件事。
第一,这不是她久经磨练过酒量的身体。
第二,空腹喝酒更容易醉。
“好了好了。”苍木摆摆手,她能感受到自己的神志有些不清晰,说起话来开始大舌头:“有什么回头再问吧,我又不会跑。”
凯亚也爽快地笑了下:“是我送你回去,还是麻烦一下我们的迪卢克老爷。”
“都不用啦。”苍木信心满满:“我自己可以回家的。”
然后,在凯亚和迪卢克的注视下,她干脆利落地站起来,更干脆利落地倒下去。
“小心些。”苍木又被一个熟悉的怀抱接住了,声音从上方传来:“我不是每次都在你身边的。”
即使一时半会看不清东西,苍木还是下意识为自己辩解道:“是低血糖啦。”
不知为何,她感觉有人更生气了。
醉鬼用仅剩不多的理智混合着直觉思考三秒,决定闭眼装死。往那个熟悉的怀抱里更深地钻了钻。
她听到有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张嘴。”
乖乖照做,下一秒,嘴里被塞了颗糖,是落落莓口味的!苍木幸福地眯起眼睛,像只心满意足的小猫一样任人摆布。
阿贝多把彻底醉过去的少女背在背上,向两人告辞。
“即使已经成年了,也不该让一位独身的女士在这个时间段喝醉。”话是朝着凯亚说的,眼睛是看着迪卢克的。
凯亚打着哈哈,眼睛却在透露出“打起来打起来”的吃瓜意味,反正乐子人永远不嫌事儿大。
奈何正主们不为所动,某些只有彼此才懂的眼神交锋后,阿贝多带着人离开了。
苍木的酒品很好,从来不发酒疯,现在她乖乖趴在阿贝多背上,只是走到一半冷不丁开口:“阿贝多,你是在攻略我吗?”
她的声音太冷静了,完全不像是醉鬼能说出来的话。前提是忽略掉那只疯狂在阿贝多背后戳戳点点的手。
“你对我太好了,如果只是愧疚和补偿,那没必要让我留下来。”
阿贝多看不到她的表情,但能感受到少女隔着衣服传递的热度和不安分的小动作:“那个晚安是什么意思嘛,对着第一次见面的女孩子说这种话可是很油腻的哦——”
不是第一次,阿贝多想。
我一直在期待着和你的相遇。
我的,同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