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肖楚良走出肖振义家不久,王书诺听见背后传来方新蓉恶毒的咒骂声。
肖楚良似乎什么都没听见,步履平稳地往前走。
王书诺可就惨了。
天黑没路灯,又不熟悉路,她得小心翼翼地走在凹凸不平的泥路上。
渐渐地,王书诺跟不上肖楚良的脚步,落后一大截。
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决定不追赶前面的男人,索性自己慢慢走回去。
借着淡淡的月光,她睁大双眼盯着路面,免得踩到路上的泥坑。
其实肖楚良并没有走远,就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王书诺。
只见她提着裙子,低着头,双脚小心地试探往前走。
遇到水坑,她一蹦一跳越过去,那姿势既滑稽又优美,犹如在月光下笨拙跳舞的仙女。
突然,王书诺惊呼一声:“完了,中大奖了!”
肖楚良三步并两步地走到她面前,连忙问怎么回事。
王书诺气愤中夹着懊恼,不想理会刚刚“弃她而去”的肖楚良。
她低着头,稍稍弓着腰,看着自己的右脚一言不发。
肖楚良注意到她的右腿僵硬地站着,一动都不动。
他蹲下来,正想看个仔细。鼻子里却冲入一股发酵后的青草味道。
是牛粪的味道!
肖楚良忍不住笑了起来。
“确实中大奖了,据我观察,你踩到的这堆牛粪,出炉的时间应该不会超过一个小时。”
原本心里很是抱怨肖楚良不等自己,但是看到对方再次露出标志性的大白牙,王书诺决定原谅他一次。
“新鲜出炉的牛粑粑,还热乎乎的,你要不要吃?”
面对她的打趣,肖楚良会心一笑。
“我们村有个规矩,谁踩过的就是谁的,所以我不能夺人所爱。”
“你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抹到你脸上。”
王书诺蹙着眉头,把右脚从那堆黑乎乎的东西提起来,准备单脚向路边的草丛跳去。
“好了,你别动,我来。”说着,肖楚良将王书诺拦腰抱起,大步向附近的河边走去。
王书诺有些猝不及防,心砰砰急跳起来,脸皮烧得火辣辣。
除了上一世的“前夫”韦益城,她从来没有被任何男人这样抱过。
她极力保持镇静,但是紧绷的身体和慌乱的眼神却出卖了她。
“你搞什么鬼,我们说好的尺度呢?”
肖楚良什么都没说,只是笑,洁白的牙齿在夜色中十分显眼。
王书诺第一想到的是,这个人的牙齿怎么那么白。
皓月当空,月色撩人。
河水静静地流淌,哗啦啦的发出悦耳的声音,与草丛、稻田的虫鸣声相映成趣。
王书诺洗好了脚,就坐在河边的大石头上静静聆听夜晚的静谧。
过了十分钟,肖楚良将洗好的鞋子靠在一边晾干,然后坐在王书诺旁边。
“书诺,对不起。”
“干嘛要跟我说对不起。”
对于突如其来的道歉,王书诺表示很不解。
肖楚良拔了一根草放进嘴里,笑着说:“我不应该自顾自地走开,害你踩了牛屎。”
“切,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呢,踩就踩啰,这或许就是牛屎运,比狗屎运厉害多了。”
她看了一眼沉默的肖楚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所以不会怪你的,放心。”
“让你看笑话了。”
肖楚良嚼着嘴里的草根,淡淡地说。
“没什么,反正你不是也看了我不少笑话。”
肖楚良知道她说的是与刘家兄妹“文斗”和“武斗”的光荣事迹。
“可是,你就这样放过他们了?你和外公的钱不打算追回来了?”
“不了,为这点钱大动干戈不值得。这也是外公的意思。”
王书诺理解地点点头。
虽然和肖政华接触不过两天,但老人的善良和通透,让她印象非常深刻。
“这些钱,就当作报答舅舅当年的救命之恩吧。”
他把嘴里嚼烂的草根吐出来,声音低沉,“最主要是,目前我不想让外公伤心。”
是啊,如果人在暮年,看到子孙为了钱财大打出手,对簿公堂,那得多难过。
这时,肖楚良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尘,望向老屋的方向说:“太晚了,赶紧回去吧,我怕外公担心。”
王书诺无奈,只好穿上鞋子。
“把手给我。”
“为什么?”
“路不好走,还是我拉你好一些,要不然你再踩到牛屎,我不会再帮你洗了。”
“谢谢,我跟在你后面走就行。”
说着,她还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