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深深地伏在地上,磕了个头,并不慌张:“殿下息怒,绑架诛杀平王这种事,一般人很难被收买,属下不得已才与北冥人合作。” “你可知通敌是诛九族的罪。”陆千禹的声音含着怒气。 “属下忠心耿耿,一心只想为殿下办成事情,并不在意对方是什么身份,自己又会犯什么罪。 请殿下恕属下冒死直言,目前朝中几位亲王分庭抗礼,殿下想成就大业,就不要拘泥于小节,凡是对殿下有助之人,皆可用。” 陆千禹倏地眯起眼睛,眸中闪过动摇。 “请殿下放心,此事属下没有留下把柄,绝不会牵连殿下。若殿下心中还有顾虑,可以杀了属下,属下绝无怨言。”男子声音沉稳,半点没有担心或恐惧。 陆千禹盯着他半晌,问道:“你是如何与此人联系上的?” “属下与他并无直接联系,将此联系方式告知属下的,另有其人,殿下若有意,属下愿意为殿下引荐。” 男子从信王府出来的时候已经日落,抬头看看飘雪的暗灰天空,跨步上了马车,往京中最大的纸醉金迷之所——潇湘馆去了。 陆千禹屏退了张方玉,独自思考。 现在一众皇 子中,除了陆千尘,他们几人都被指了婚事,而这几个女子的家世都差不多。 搭不上镇国公府,又没有母族的扶持,他的势力和声望仍旧是几人中最弱的。 是该想想其他的办法了。 起身准备去后院用晚膳,侍从递上来一封信。 岳安然写来告诉他,初十麓山学院沐休,她已约出来那个秦幕。 他回信让岳安然把人带去广运楼见面。 广运楼是他暗中的产业,有专门的包房,不怕隔墙有耳。 镇国公府的门房往院里送信的时候,正赶上岳安然从寿安堂回来,接过给自己的那封,又看看门房手里的另一封信。 岳安然状似无意地问道:“那封是谁的?” “回大小姐,这封信是从北疆驿站寄来给郡主的,郡主出门还没回来,奴才打算先交给于管家。”门房老实回答。 岳安然眼神闪了闪,伸手朝门房要信:“既然碰到了,我来交给郡主吧。” “这……”门房很为难。 岳安然眉头一拧,不悦道:“怎么?我连替郡主代收信都不行了吗?北疆驿站的信一定是国公爷寄回来的,前线战事那样紧张,若是有什么急事耽误了,你担待得起吗!” 门房被她骂的直缩脖子,双手送上信件,赶紧跑了。 捏着信回了房,屏退了下人,把自己关在房中。 先看了陆千禹的回信之后,岳安然便坐在桌前盯着那封给岳卿颜的信件。 从她得知岳家陷入与北冥的苦战,每日都盼着他们战败身死的消息传回来。 这封信是从北疆来的,一定有关于前线的情况,她太想撕开信赶紧看看了。 可是若岳卿颜知道她看了自己的信,不会放过她的。 她一时想不出理由能说服岳卿颜。 她就那样坐在桌前,右手紧紧地攥起来,下意识地咬着的食指关节处,盯了足足一炷香的时间。 直到手指刺痛,嘴边传来腥甜的味道,她才下定决心。 用帕子胡乱擦了擦手指上的血珠,“唰”的一下撕开了信。 展开信笺,入目的字迹很潦草,像是匆忙之下写出来的。 先看了落款,是岳倾川。 从头浏览一遍,岳安然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拿信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她又从头仔细的看下来,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起来。 信中并没有交代前线的战况,而是岳倾川对岳卿颜细细的叮嘱。 他说,无论发生什么,都要 记住爹娘和大哥爱你。 他说,爹娘和大哥只希望你幸福平安的过一生。 他说,就算爹娘和大哥不在你身边,你也要好好爱自己。 “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岳安然笑起来。 如今北疆大军压境,岳家军饿着肚子应战。 岳倾川在苦战中匆忙潦草地写下这样一封信,这是什么?这是他的临终遗言啊! 他们也觉得自己不能活着回来了吧!所以希望岳卿颜能好好的活下去。 岳安然想起这几个月来所受的气,心里就觉得无比痛快,她眼中迸发出恶毒的光,喃喃自语道:“岳卿颜,你不是要让我什么都得不到吗?呵呵,你很快就什么也没有了。” 她把信放在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