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欣姐儿垂首,双手绞扯着帕子,闷闷道:“我把所有的积蓄都投进去了,不想亏损。”她在赌,赌轩辕祁没有跟陆景细说过他俩合作开明月居的投入比。
想到梁家在京城的不易,陆景长叹一声,“我知你不易,可任何情况下我们都不该为了一己私欲,做损人利己之事。”
欣姐儿懦懦点头,鼻腔里溢出一声淡淡“嗯”。
陆景扫了一眼跟着欣姐儿身后的伙计,淡淡道:“不是要送我食盒吗?拿过来吧。”
欣姐儿抬头诧异地看着陆景呆滞了一瞬,脸上立即多云转晴,笑盈盈地接过食盒递给陆一。
“陆叔,我知您口味清淡,里面有西湖牛肉羹、醉鲜虾和豆腐酿,应该合您口。”
因救命之恩,陆景一直把欣姐儿当成自家小辈,见她笑得甜软,声音也柔和了下来。
“有什么事以后可以直接跟我说,不说你怎么知道我不会答应你。明日腾出时间带上佑哥儿到陆府一趟。”
欣姐儿虽心有疑虑,但在刚被训的刀口上,那还有心思细问,只笑着应好。
送走相熟之人,其他人由冯掌柜亲送,饶是如此,欣姐儿也觉得与人打交道比跑五千米还累,与冯掌柜交代了一声便上了马车回梁家。
到了街口,杨氏正在安怪味馆的板塔门,隧让车夫停了马。
她掉下马车,让车夫回明月居,自己往怪味馆走。
“娘,今日怎么这么早关门?”
杨氏满眼笑意,“你姐夫来了,说要给你大姐一个惊喜,自己问了一路的路悄不出声地来了,这会正在家里坐着呢。”
欣姐儿一怔,笑道:“姐夫来了,我们也可以放心了。”刘二的信里只说有人找到了石桥村,并未道明刘大是否知情刘家来信之事。
梁家还未给回话,刘大便已经到了京城,不管他知不知情,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最后选择了涵姐儿。
一回家,欣姐儿见涵姐儿头上戴了一支新发簪,心里高心,悄声问道:“姐夫来了?”
涵姐儿抿嘴笑,“嗯,到了,连赶了好几天的路,人邋遢得不成样,我让他洗换了在佑哥儿房里歇息。”
“姐夫到了,这回你心里该踏实了吧。”
涵姐儿闻言脸颊微红,在欣姐儿手臂上掐了一下,“能耐了,还打起姐姐的趣来了。”
刘大一觉睡到日落,醒来时天空已经昏暗,自觉失了礼仪,忙起身套好衣衫出了屋。
明日要到陆府,欣姐儿早早就让玥姐儿到书院给佑哥儿递了话。
见刘大面色惶恐,佑哥儿笑着打招呼:“姐夫,醒了,爹爹在后院的地里,娘亲和大姐在灶房做饭。”
一路听梁家几个小的喊姐夫,如今几个月未停,现突然听到,心里莫名的有股喜意,刘大笑道:“你做功课吧,我去后院跟梁叔打个招呼。”
后院,欣姐儿用毛笔轻扫着灵芝孢子粉。
京城东西齐全,以前是用油纸存放,现如今欣姐儿在街上买了几个肠衣存放,防水。
梁二蹲在边上看得一言难尽,“闺女,以后买这东西还是爹去买吧?”他虽未用过,但欣姐儿买的肠衣,一看便知是用来干嘛的,一未出阁的姑娘家,实在是……
欣姐儿淡淡道:“爹,我买的时候有带帷帽,您再唠叨下去,我都没法静心干活了。”
“若我一不小心扫弯了,一株灵芝就没了。”
两人一个烦心,一个专心都未注意到刘大。
刘大看着欣姐儿手上的东西,一时有些窘意,出声打招呼也不是,不打也不是。
正在犹豫之间,欣姐儿抬手大力拍了一下手臂,吓得他一抖。
他敛了敛心神,轻咳一声,“梁叔,欣姐儿。”
梁二、欣姐儿皆是一愣,抬眼看他。
梁二不冷不热道:“醒了,来了以后就安心在家里住下。”刘家的来信让他恼怒,此时对刘大也热忱不起来。
“嗯,打算明年府试再往州府去。”
“你们这种的是灵芝?”
欣姐儿擦净了臂上的蚊子血,笑道:“嗯,瞎琢磨没想还成功了。”
“姐夫,大姐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猪肉勾鸡,还有闷羊肉,你多吃点,好好补补。”几个月不见,瘦得下巴都削尖了。
刘大瞥了瞥欣姐儿手上攥着的阳具袋,双颊坨红,“我,我身体很好,不用大补的。”
梁二见状,怎能不知刘大想歪了,轻拍了一下欣姐儿的后脑勺,冷声道:“快干你的活,那来那么多的话。”
“爹,打人别打头,打笨了,老祖宗都得跳出来找您。”欣姐儿嘟囔了两句,继续收集孢子粉。
这才意识到手中拿的是什么,羞窘尴尬席卷而来,她是真没有那层意思。
她默默地吐了吐舌头,闷头干活。
收好了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