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秦念知道秦府沁芳苑住进人时,已是第二日早晨了。
婢女夏梅为她绾着发,秦念问道:“你可知住进的是何人?”昨天她回府就被居在了栖霞院,隐隐听着动静挺大,比平日还要嘈杂许多,家里应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梅摇头道不知。
秦念便让夏兰出去打听打听。
她被禁足,但侍候她的丫鬟婆子可都是能自由进出的。
夏兰转了一圈回报家里来了个赵家姑娘,至于跟秦府是什么关系却无人知晓,而昨日府里的动静倒是解了大概。
秦念知道府里查出不少包藏祸心的人,心里不安,让人把装银票的小木盒抱了过来。
心慌的时候,数数银子,觉得安心不少,再想昨天不仅宰了轩辕祁一顿,还赚了他一千两,心情顿时舒爽了不少。
而此时的禅房中,秦老夫人阖眼转着手上的佛珠,问道:“你是何时开始怀疑念念身份的?”当年秦念是在事发地的石头缝隙里找到的,她从未怀疑过秦念不是秦云苏韵的孩子,毕竟秦念与她逝去的女儿有五六分相似。
秦轩道:“我一直在查当年害死母亲之人,黄天不负有心人,两年前让我找到了当年跟着母亲一快回京的一个得用婢女,当年因吃坏了肚子丢了队伍,侥幸逃过了一节。
可从她话中我知道母亲当年已知难逃劫难,是有提前催生打算把人送走的。”
“那为何找上了赵家?”
“当年负责这事的就是一个姓赵的侍卫,除了他无人知晓孩子会被送到那。”
“我看过当年殉职的侍卫名单,有三人姓赵,而却只有赵安一人出自临安县,与母亲当年事发地常山县甚近。他母亲在临安县荣养,他每年都会回临安县探望,对那应是熟知的。”
秦老夫人掀了掀眼皮,“所以你就上门找上了赵家?”
“不错,他要找人必会找可靠之人,孙儿对此人无了解,只能寻他的家人问一问?一查才知赵家人已经一家北上。”
“许是我的行迹被人窥探,在我的人返回常山县时,那老婢女就已全家惨死在家中,待我的人马快马北上追上赵家人之时,正好遇到他们被歹人围击。”
他放在膝上的双拳握紧,长叹了一声,道:“可还是太晚了,赵家家主赵顺及长子赵丰皆已身死,我们也只救下了其幼子赵齐和赵婉母女。”
“那怎的赵婉就成了当年的被送走的孩子了?”
秦轩扯唇浅笑,“当我问他们可知当年之事时,小郭氏便拿出了当年爹送与娘的合心玉,说赵婉便是当年的孩子。”
“而我也查过,当年小郭氏的确也在事发前两个月产下一女婴。”
秦老夫人转佛珠的手一顿,“那照你的意思,念念是小郭氏的女儿?”
秦轩点点头,“按眼下的线索和证据,确是如此。”
秦老夫人眉头紧缩,沉思片刻,道:“你让府里的人嘴都紧点,先瞒着念念。
我瞧着念念与小郭氏无半分相像,倒是有几分长得像你姑姑,你再好好细查一番。”
“赵家母女既已住近府,你也要安排好,不可薄待了别人。”再怎么说赵安也是为他们家殉职的,“赵齐可是单送走了?”
“孙儿知晓,因遇过险,小郭氏担忧,我便把赵齐送到了南边的书院,有暗卫跟着,赵家母女也已经让她们住进了沁芳苑。”
沁芳苑与栖霞院都处院中湖边,夏季甚是凉爽,两院落有些距离,但规格确却相当。
见秦轩心里成算,秦老夫人转而道:“我见念念的好友欣姐儿有几分像你外婆,想着梁家可能是你外婆本家林家的亲戚,就让你孟叔下去查了查。”
她凝视着秦轩,等着他接话。
秦轩一愣,没想到秦老夫人也在查梁家,还是因为这个原因。
“孙儿查欣姐儿只因她貌似与太子有些瓜葛,为这念念着想,孙儿想知道个底细。”
孟叔是秦家上一辈的暗卫统领,查出的应该比他的多。
思及此,他问道:“不知奶奶可查出什么?”
秦老夫人摇头,“杨家那边没什么问题,梁家老家在北地,还在打仗还得花些时日。”
说完此事,两人又说了会秦府藏有奸细的事,最后说了几句体己话,秦老夫人才让秦轩退下。
多人被处置,整个秦府风声鹤唳,人人自危,每个人都提着心办手中的差事,生怕自己也成为被杖毙发卖的马厮和婢女。
而梁家此时也好不到那,欣姐儿一起床就见涵姐儿沮丧地摘着菜,佑哥儿与小三回了家,但也知家里气氛不对,压着声说着话。
满院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只康哥儿一如继往的咯咯直笑。
她讪讪道了一句早上好,佑哥儿两步迎上将她拉到书房里。
欣姐儿见他拧着眉,一副愁苦样,问道:“家里出何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