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掌柜见状,忙跟上相送,夜北夜南两位也紧随其后。
佑哥儿见欣姐儿呆愣着,戳了戳她的手臂道:“三姐?”
“啊,怎么了?”
佑哥儿关切道:“不是我怎么了,是你怎么了,姓周的跟你说什么了,把你吓成这样。”
“哦,没事。”
佑哥儿撇了撇嘴,嘟囔道:“又不愿说。”
此时,正巧陈冉抱来书稿,两人都闭了嘴。
欣姐儿疾步上前接过,书印到了第八回,正好与上一次说过的书接上。
两人笑着寒暄一番,陈冉细算着要退的银子,道:“一百份十五两,印了三十份,该退你十两半。”
陈掌柜途经柜前,不假思索道:“就四五两银子的事,还值得你拨算盘?都退了。”
陈冉欣喜道:“好嘞。”
欣姐儿两人心安理得地接过,他们给书造势,竹丰斋也会得利。
出了书肆,两人来了街口,郝不凡远远地看见两人,急忙召唤着几个小的一起迎了上去,一脸喜色道:“欣姑娘,我们要做什么活?”他还以为她不会来了呢。
欣姐儿指了指佑哥儿捧着的书稿,道:“一共三十份,你们每人发六份,发完就算完活了。眼下我还要去别处,你们完工就先自行回去,明天辰时末时到东城门,我给你们结工钱。”
小乞丐们闻言皆是一愣,这也太简单了吧,大街上这么多人,半盏茶的功夫都用不了就能完事,这样真能得二十文?
唯有郝不凡蹙着眉凝思片刻,道:“姑娘,放心,我定不负您所托。”
说着就接过书稿,带着几个小乞丐到了一旁,吩咐着什么。
欣姐儿领着佑哥儿往前走,借着人群躲进了茶楼里。
二楼临窗雅阁内,欣姐儿把腿搭在椅凳上,悠闲地往嘴里放着蜜饯,时不时地看一眼楼下的街道。
佑哥儿不解道:“我们不去钱庄布庄了?就这么耗着?”
“饭要一口一口地吃,事要一步一步地来,做着这个想着那个,到头来一个也做不好。”
“可我们在这也没做什么呀,喝茶赏乞丐?”
欣姐儿觑了他一眼,道:“那你想想,如果是你发书稿,你会怎么做?想明白了,再看看他们是怎么做的?”
佑哥儿沉吟良久道:“我想把每份书稿都发到真正愿意看,并且有能力购买的人手中,所以太穷了不行,太傲的人也不愿细看,行色太匆忙的人也没心思看……”
他还未说完,欣姐儿就打断道:“那如果你是小乞丐,你会怎么做?我说的站在小乞丐的角度。”
“见一个,发一个,发完走人。”
欣姐儿点头,“还算老实,没有趁人不注意一股脑的扔掉。”
佑哥儿瞥了她一眼,“我不是那么没品的人。”偷奸耍滑那是小人行径。
“嗯,我知道,那你再看看他们,一盏茶的功夫都过去了,怎么还没发完呢?”
佑哥儿从窗眺望,“他们把别人扔的又捡了回来,混乱塞到怀里的也要了回来。
他突然惊呼道:“三姐,你这是在看他们的人品?”
欣姐儿正色道:“嗯,不仅看人品,还看脑子,你看五个乞丐,就郝不凡的发出去的没再被收回,其他的一半一半。
我让徐叔到江南看店,但不可能一直就只让他顾着江南那一亩三亩地,总要找个靠谱的人帮衬一二才是。
什么人最可靠,有感恩之心,有责任心的人最可靠。”
佑哥儿听入了心,点点头。
欣姐儿却又悠悠道:“不过人心易变,你防也防不住。”比如上一世的前男友,初见一见钟情,高中三年,大学四年,工作四年,每天都抱着说爱你入骨的话,到头来还不是滚到了别人的床上。
所以女人呀,当你在谈婚论嫁的时候,要大胆地问出,“我跟了你,能得到什么。”
你可以图他帅,美好的肉体,图他有钱,让你衣来张口,饭来张手,却不能图他对你好。
也许他上一秒还真心实意地愿意为你赴死,下一秒就能直接杀了你。
欣姐儿灌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烦躁,道:“走,我们去取银子。”什么事能解万愁,当然是户头上又多几个零的时候。
两人来了泰丰钱庄,用户籍开了个户头,又把轩辕祁给的银票转了过去,这才改道去了云衫坊支会了一声,留了个住处,便慢悠悠地往家走。
一到家,就见梁二翻腾着土地,才刚开春,天还有些冷,他就穿了一件薄衫干得起劲。
欣姐儿心道:“他爹果然还是种地最快乐,跟着他们街上跑这几日就没见他真正松弛过。”
她严声道:“爹,小心出汗进了风。”到时候老了骨头疼就遭罪了。
梁二转头朝他们笑道:“回了呀,看来你们是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