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亦止见她已释然,亦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欢喜,“我为你备了生辰礼,等到了晚上,我带你去看。”
他轻轻将她的手握在手心,总不敢信,她与他竟通了情意。
“可是我的生辰已经过了。”云乐舒提醒道。
君亦止似是很久都不曾这般快意过了,脸上延绵笑意,久久不散。
云乐舒知道他同自己一样,满心皆是失而复得的快乐和庆幸。
“五月十八日虽是过了,也能补过。”他笑,“这么多年你从未庆祝过生辰,便从今年开始,每一年我都陪你过,可好?”
“好......”云乐舒点头,心中一片暖意,像寒冬腊月围在炉前烤火,心里冰封万丈,正在一点点消融。
她出生那日,母亲血崩,自此坏了身子,熬了些日子便永辞人世。
薛府的人都说是她克死亲娘,以命抵命,所以她从来不过生辰,这么多年她几乎都快忘了自己的生辰。
君亦止轻抚她左手腕上的结心扣,“当日送你结心扣,期望同你结心,后来你却离我越来越远,我那时只道此物的传言是匠人自己编出来哗众取宠,渲染抬价的,现在看来,许是错怪人家了。”
天朗气清,马车行到一处静谧村落,二人见炊烟袅袅,群山映水,绿林成帷,想下车走走。
云乐舒便叫车夫停在村口,又给银钱叫他自去寻些吃食。
车夫乃是相府的小厮,不肯拿她的钱,只说自己带了干粮,让他们尽管游玩,自己在原地等候。
二人男装扮相,俱是光风霁月,偏拉着手,举止亲昵,引得不少人好奇窥视。
云乐舒不肯再让他拉手,几步向前,与他拉开距离,恰见一个卖酒酿圆子的小摊,再也走不动路。
“我饿了......我早上刚醒就被你们诳来,都没吃过东西。”她嘟着嘴,娇嗔可爱,顾自拉了个小杌子坐下。
“给娘子赔罪,赔十碗如何?可能消气?”他眉眼皆是笑意,宠得没边,依着她坐下,几乎与她黏在一处。
小摊的大娘看着她,笑嘻嘻道,“相公、娘子要几碗酒酿圆子?”见他们燕尔甜蜜的模样,又故意打趣,“小相公,小桌儿窄,您坐另一侧也可,瞧你家娘子被挤成什么样儿了。”
另外一桌亦是年轻夫妻,二人也看了看他们,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你又暴露我......”她抬臂将他往外推了推,转头与大娘道,“大娘,要两碗。”
“一碗即可。”君亦止扬手。
“你方才还说要赔我十碗的......”她摸摸肚皮,以示抗议。
“圆子不克化,晚上还要去镜水楼,留着肚子吃好吃的。”他捏捏她的脸。
听他说到镜水楼,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大娘,就一碗吧。”
大娘端来圆子,却只给了一碗一勺。
酒酿圆子冒着热气,香气袭人,云乐舒看了隔壁分食的小夫妻,略有些不自在地握着勺子。
君亦止起身又取了一只勺子来,“吃吧。”
二人吃完酒酿圆子,在不大的村落四处漫步,苍翠树林,隐着茅屋人迹。
山风时来,带来柴火和食物的香气。
这里没有人认识他们,他们像普通的夫妇并肩游逛。
心中多少有些感慨,若时间就此停住,该有多好。
“我能问问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吗?”她好奇地问。
“叫阿止哥哥,便告诉你。”他挑逗。
她哽住,羞赧地转身就走,“不叫。”
“你从前可是每日都这样唤我的。”
“还不是被你诱骗......”
二人玩赏半日,又坐上马车,回到珣阳街市时已是傍晚,见得镜水楼珠帘绣额,灯烛晃耀。
君亦止吩咐车夫回府,自己带着云乐舒沿长桥卧波,蜿蜒河道前行,从一片璀璨彩灯里分拨而出,入了镜水楼。
那年正是岁末新年之际,镜水楼数层楼阁人满为患,歌舞升平。
今夜是中秋前夕,楼中却也是人声鼎沸,喧阗不休。
仍要了三楼那间临窗靠水的雅间,二人相对坐着,面前的菜肴正是那年二人品尝过的,只是多了一碗长寿面。
香浓的汤汁堆起劲道的宽面,掌心大小的荷包蛋煎得焦香,碗边是焖过的香蕈菇、茄沫肉末,还有切片的鲜绿菜心。
云乐舒双手贴着碗壁,嗅着汤面的香气,眼中亮晶晶的。
“我第一次吃长寿面,谢谢你......”她持箸夹起面条,轻轻放在嘴里。
“一口吃完,不可以咬断。”君亦止故意吓唬她。
于是她只好慢吞吞地往嘴里送,又不好意思在他面前滋溜出声响,吃得别扭。
君亦止顾自倒了酒,见她终于快把面吃完了,给她斟了酒,“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