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们不仅不和他玩,还说他可怜,骂他傻笨,笑他懦弱。
岳岘不敢告诉王后娘娘,更不敢告诉岳暻,只好跑到小苑来,躲着暗自伤心。
当然,他一直绷着,即便在顾嬷嬷慈爱的安抚下,依旧紧咬牙关,维持着一贯的端庄持重,明明眼睛都红了,就是忍着不肯哭。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啊,他可是岳暻正正经经的嫡子,且还是唯一的,怎么就落到什么阿猫阿狗都敢上前踩一脚的地步?
云乐舒忍不住为他抱不平,若是她受了这样的委屈,天皇老子来了,她也是要揎拳舞袖,把他们狠狠教训一番才肯作罢的。
退一步,就算她不追究,师兄也一定会为她讨回公道。
于是她拍案而起,豪爽大方地祭出了她的杀器,带着岳岘潜入敌人后方,将大半瓶的痒痒粉从风口撒下......
然后躲在假山后,看着那几个没礼貌的臭小子哭爹喊娘,满地滚爬,最后因失仪之过被遣出宫去。
两人交换眼神,暗暗捂嘴偷笑。
事后,云乐舒还将剩下的痒痒粉送给了岳岘,并与他击掌为誓,发誓谁也不许将这事告诉第三人。
翌日,岳岘又来了,这回见了她,却是脸色复杂凑近她耳边,第一句话就问她,“你是不是要做我父王的女人?”
云乐舒当时一口茶差点喷了出来,勉强吞咽下去,却咳个半死。
抬头看这小子一本正经,严肃深沉地盯着自己,忙躲过顾嬷嬷等人探究的眼神,将他揪到檐下,偷偷问他,“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岳岘眉头皱得像两条毛毛虫,嘴巴翘到天上去,“你别管,你老实回答本殿下便是。”
竟然敢拿身份压她?
云乐舒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否认,“我在宫外有心上人好不好,我答应帮你父王照顾嬷嬷一段时间,他答应等我腿伤好了就送我去找我的心上人,我们是合作关系。”
岳岘仰头看她,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采,语气飞扬,“真的吗?”
云乐舒瞪他一眼,弹了他个脑瓜崩,“拜托,你别以为你父王是什么香饽饽好吧,他后宫那么多妃子,没有二十个也有十个吧,谁喜欢他这样的花心萝卜啊?而且图璧才是我的家,我才不想永远留在这里呢。”
“那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岳岘眼睛眯成一条缝儿,两个脸颊笑起来愈发圆滚滚。
什么嘛,原来是怕她到岳暻跟前争宠......
云乐舒忍俊不禁地看着他,却暗自心疼他的处境,明明是正宫嫡子,怎么会祖母不疼,父亲不爱的?
宫中所有人都慢待他,当他是个隐形人,也没有个玩伴,这才巴巴地来找她做朋友。
自那以后,岳岘只要有机会便来小苑找她玩,她给她讲自己小时候的趣事,教他做人要硬气,不要一味隐忍,也教他卸下心中包袱,过得开心恣意一些,才不枉废这短短童稚数年。
告诉他,他很好,很优秀,岳暻和那宋太后不喜欢他,是他们瞎了狗眼。
他长得这么可爱,又知礼又善良又懂事还孝顺,才四岁便已经会背三字经,还会背那么多诗词,简直是聪明绝顶,要知道她七岁以前可是半个文盲呢。
更何况,这么个好看的娃娃天天追在自己身后甜甜地喊自己姐姐,这谁能扛得住啊。
而岳岘,自然也很崇拜云乐舒,觉得她又有趣又豁达又英勇又仗义还会武功,还愿意为他两肋插刀、整治坏蛋,又愿意听他倾听、哄他高兴......
更重要的是,她还这么好看!
就算是沈妃站在她面前也要稍逊一筹,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姐姐天天唤他岘岘,带他看各种稀奇玩意,没心没肺地上天下地,他怎么可能抵挡得住她的魅力?
若是母后能有她这样的性格,他们就不会被宫里的人看不起了......
自然,这话他不会告诉云乐舒,也不会告诉母后。
两人各折了一支谷穗互相挠着痒痒,咯咯笑得挺乐呵。
含桃扭头问她,“姑娘,奴婢去取您吩咐从宫外买的物件去了,您还有别的要买吗,奴婢一并告诉他们,让他们下回买入宫来。”
云乐舒便转头问岳岘,“你今儿是不是说过想要个五彩陀螺,我让他们给你带一个好不好?”
岳暻交代了流川,让他响应云乐舒所有要求,比如时不时地去宫外南北铺子买点新鲜出炉的糕饼之类。
云乐舒想着反正流川都出宫了,干脆带些好玩儿的回来,给岳岘开开眼,于是流川......
唉,总之是难为流川了。
岳岘点点头,“姐姐,你已经送我很多东西了,我都没有送过你什么......你想一想你喜欢什么,我送给你。”
云乐舒拍拍他的肩膀,一脸认可,“哎哟,岘岘小小年纪就知道礼尚往来,真是孺子可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