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信她只是个因赶路困乏随意寻个去处躲雨喝茶的外乡糙人。
云乐舒趴在桌上却真的打了个盹儿,歇了半个时辰才醒来,唤来那奉茶女结了账,才精神抖擞地下了楼。
身边那女子白眼翻飞,心里只道这是个傻子,花那么多钱买一壶茶,却只是在此睡了一觉,还不如去前头的客栈投宿呢。
下楼时云乐舒听一楼零座闹纷纷的,有人拔高声音质问,“怎的这金山眉如今一壶要一贯钱了?打量着这茶只有你家供应,便狮口大开吗?”
楼里的伙计忙安抚道,“李爷,这茶钱可含了歌舞表演呢,贵是贵了些,可咱们家的姑娘婀娜多姿、惹人怜爱,金陵的美人尽在我们楼里,您单单坐在这儿便能大饱眼福,您说这茶钱值不值?”
有人附和道,“算了算了,我说爷儿,那茶山如今姓了文,他们自然想将这金山眉笼在自己手里,你偏好这口,又不肯以其他代饮,便只能多看看美人,把那差价给看回来了。”
“什么美人,这楼里的姑娘早看腻了,那凤仙儿又从了良,如今这楼里还有几个值得爷花这么多茶钱的?”
“原来是嫌茶楼里的姑娘看腻了,想要尝尝鲜了?这还不简单,找吴管事的去!”
众人闻言,哗然而笑。
其实能上这里来饮茶的人,非富即贵,谁也不差那点钱。
只是文家仗着与官府有交情使了手段占了人家的茶山,还搞垄断、坐地起价,卖相太过难看,个别耿直之人实在看不过去也会杠上几句、发泄一番。
不过谁也不敢真的与文家撕破脸对着干。
云乐舒不理会身后的闹闹哄哄,取了马儿顾自离去。
远山青青,烟雾迷蒙,雨虽停了,青砖石道却还是湿哒哒的。
云乐舒已不着急赶路,便只悠闲地牵着马儿在街上溜达,听着喧闹的叫卖声,却忽然有了点头绪,想到了一些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