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单靠一张脸,难道就真有这样大的魔力?让男人不顾一切也要立之为后?
文娉婷默默听着,目光却悄然黯淡下来,心中暗叹:话虽如此,可君上确确实实只对她情有独钟啊。
她们这几个,哪怕能分得云氏身上那份圣宠的十分之一,也不至于如此怨怼。
这么想着,二人脸上多少均有些嫉恨之色。
“话说回来,也正因她来自山野,这宫里再好,于她而言也终究是个桎梏,所以她才毅然出逃的吧?她这舍荣华求自由的勇气,倒使我敬她几分。”文娉婷确实被云乐舒那股决绝震慑过。
若不是事实摆在眼前,她真不信那般盛宠之下,云乐舒还能生出逃离之心。
皇甫明月眸中闪过暧昧之色,捏着帕子在嘴角处压了压,讥笑道,“你可别抬举她了,你又不是不知......”
她又干笑了一声,略凑近了些,接着说道,“她一门心思闹着出宫只为找她那个情郎罢了,哦不,是她的那个亲哥哥......”
说起来,五台山之事虽未成,却到底还是有些效用的,就是敲山震虎,要她怕,要她逃,最好逃到天边去。
文娉婷附和着笑了笑,想起幽禁中的李钰春来,“从前与李钰春交好时,便听她说过一些,我只当同门师兄妹,彼此爱慕倒也正常,没想到他们二人竟是兄妹,更没想到,云乐舒明知这层关系,却还执迷不悟地追了去,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要不然怎么说她是个疯子呢?真不愧是得过疯病的人。”皇甫明月止了笑,又道,“但也奇怪得很,李钰春不是与她势同水火吗,怎的这次竟豁出身家去帮她?也不怕祸及自己母家。”
文娉婷亦不理解,这两人平日里也没见得有什么往来。
“李钰春生辰那夜,我让芸清送了些助兴的酒过去,本想着促成君上与李钰春的好事,并就此挑拨一番,借机看看这两只猫儿打起架来,挠得彼此狼狈破相的惨状,可惜竟也没见着,还是便宜了那贱人。”皇甫明月说着,显出一副遗憾的样子来。
“话说回来,留得她这祸水在,终究是夜长梦多,若是哪天她又回来了,我们岂不是又要被她肆意轻贱了?姐姐......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不若我们趁着她在宫外把她处置了罢?也免得君上荒怠朝政,日日悬心。”文娉婷两只似爪如钩的手五指张开,晾着将干未干的蔻丹汁水,鲜红的蔻丹像蛇信子一样攀在指尖,鲜红得有些骇人。
“既离了宫,也便碍不得我们的眼了,眼下君上横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也许过阵子便把她忘了,我们又何必脏了自个儿的手。”皇甫明月思忖片刻,才缓缓说道。
五台山腊梅林的事情她自知做得太过了,还牵连义兄被君上责罚,君上十之八九也知道是她在幕后主使,故而待她越发冷漠,常常连敷衍都不愿,她不想再去触碰他的逆鳞。
况且云乐舒出了宫,茫茫人海,哪那么容易就能找到呢,只怕这辈子都回不来了。
即便到时找到了,她多年沐雨经霜、风餐露宿的,容颜早衰败了,怎还能像这样得君上青眼呢?她所依仗的也只有那一张脸罢了。
总之,此人是不足为惧了。
她若再对其赶尽杀绝被君上获悉,他们之间的关系只会雪上加霜,反而是顾此失彼,更加的不值当。
她还不如由现在开始经营好与君上的感情,她有父亲的鼎力支持,有皇甫一族的戎马功勋保底,她自己也生得不差,或许君上哪天也能宠她爱她,将她扶上后位呢。
“那便罢了。当务之急还是得找机会为大将军说些好话才是,他这些日子上了几道举荐的折子均被相爷驳回了,待君上回来,我们总得替大将军尽点绵薄之力才是。”文娉婷见皇甫明月不愿出面做恶人,遂不再多言。
皇甫明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父亲近来愈发热衷于植党结派,听闻还有京官偷偷前往西北拜谒之事,父亲不仅没有拒绝,还常常听信幕僚所言,做些逾制僭居的事儿,多少有些居功自傲了。
再这么下去,可怎么行?
她得送信去西北,好好劝劝父亲才行。
......
在船上度过了漫长的三个多月,总算到了金陵地界。
云乐舒初到金陵头几日,就连绵下了好几日的雨,好不容易放了晴,天气已带了些暑热,真是“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一晃竟都四五月份了。
连云乐舒这么怕冷的,也穿不得那夹绒中衣了,才上了岸,便往成衣铺子去,另买了两身略薄些的圆领袍衫,又问掌柜要了些碎布,才找了个不起眼的客栈改造衣裳去了。
在船上这三个多月,她学着船老大和来往的男性客商们走路、谈吐,举手投足间,大致也能算是个男子了。
耳洞她也已经用粉盖住,就差这细肩细腰,一时半会她也吃不成个胖子,便只能在衣裳里面做点文章。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