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祖上是归正的色目人。不过……,”佟宝瑞微笑:“如果忠于天朝,是不是汉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事情前后已经明了,几个人互相看了看,都没说话。李丹问:“那么军中都还不知道石帅的病情吗?沈阳的崔副总兵也不知道?辽阳孙总兵呢?” 官中军大惊,忙起身叉手:“卑职不敢妄论上司功过。” “石帅想亲自掌握各部队,但他还没来得及熟悉每位指挥使敌人就到了,所以反导致部队在战场上失去了控制。”李丹说,他看出来大败的原因了。 正如佟宝瑞对自己说的,四支部队四个指挥,好像伸开的巴掌。 同时警告帐内有同样喝兵血的将领,限三日内自行出首,事后查出将予以追究并加欺瞒之罪! “在卑职看来,秦将军能够从小小的粮秣司马成长为领军将领,当然有他过人之处。比如这次,他发现敌人骑兵冲击,便指挥部伍后退,引敌军前出挡住了骑兵的势头。 听说对方连斩三员敌将,李丹本以为是个魁伟的大个子,却不料这佟指挥使比自己几乎矮了一头! “将军是汉人?”李丹试着问,他印象里前世有关佟氏到底是汉人还是满人很有些争议的。 李丹首先宣布因石帅昏迷不能视事,所以由潘畅将军临时接掌全军,以佟宝瑞、刘光为副,以邵俊友、江炳辉为参军。 “言之有理。”李丹点头:“唐朝官家便有色目人血统,但也不妨碍他们建设伟大的皇朝,或成为英明的君主。” 石毫赴辽时,五军都督府给他派了左军指挥使潘畅、指挥同知刘光和邵俊友,还有转运经历良绶、参军指挥佥事江炳辉五个随行将校。 这里面潘畅最高是三品,良绶品级最低是从五品。奇怪的是,石毫以担心引发辽将反感的理由将他们束之高阁,这五人至今只有良绶在实际负责军需,其他人都闲置着。 “而且我看也不要这样谈了。”李丹轻声道:“这么搞让人不敢说实话,倒不如大家分下去,每个人找三五位谈谈,然后到一起汇总,如何?” 他不知道石毫的想法,但清楚这样实际打起来各部反而被束缚手脚,不但不能放开,而且事事请示的话容易失去战机。 “他们现在把心思都用在朔尔布城上,暂时还不会察觉。当然,这也要看咱们这边怎么做。”吴茂对李丹说完,重新转向官中军:“中军可有什么想说的话,或者建议?” “我们弄了半天还没搞明白这十几个指挥使身上存在的问题,病人状况都没弄清,如何开方子下药?” “吴先生,石帅在此战前就已经发病,因他二人都是辽地老将所以尚有借重,便打算先退兵,待稳定下来再做处置。”官中军对这位高级幕僚毕恭毕敬: “没想到刚退到兴隆堡敌人就追上来,只好又退,直到这里才站住脚。紧跟着大帅撑不住就倒下了,卑职见情形吓人,只好火速派人往辽阳告知李大人。” “这里各路指挥使,半数都知道他是怎么回事。原本这家伙打仗也还不错。可后来不知听谁的建议开始蓄养亲兵。 他这建议吴茂和卢瑞都赞同,于是大致分配下,各自分头行动。这样做果然有效,晚上大家回来凑在一起对账,很快就发现了些苗头。 秦驼首先站出来说了通监军大人如何英明果决的马屁话,李丹微笑听他说完,回答说你秦将军也有过失,无令退却、自作主张。 “嘿嘿,一看大人便是经历过战阵的,不肯轻易信他鬼话!”佟宝瑞竖起大拇指,笑着回答: 可是沈阳现在拢共就四千人,这个石毫可真是给咱们出了个大难题呀!” “都没敢告诉。”官中军苦笑:“您别怨我,这是大帅清醒时的吩咐,他说万不能叫厄古人有丝毫察觉。” “有!”官中军舔舔嘴唇:“石帅刚来不久,那点恩怨。 “好吧,那石帅的指挥可有失误?” 这从韩、秦二人矛盾就能看出来,请大人务必小心!再有,辽军虽散漫,但不是完全不能打。譬如上次出战四部,其实都是硬钉子! 只可惜大家……形不成合力,拧不到一起去!所以才有河谷那场败绩,致使官军士气一下子就不行了。” “我还是那句话,杀两个人容易,但是否解决问题了?而且杀了之后他的队伍怎么办?韩某现在还有一千多人,秦某也有两千。” “你是个谨慎的人,怪不得让你做中军官。”李丹笑了:“你随石帅多久了?” “卑职是汉人,只是常年居住辽地,代代与诸夷通婚而已。” 他说完,问对方:“那么咱们这位色目将军,可是位忠诚、称职的将军么?” “但是……如果不杀,其他十三名指挥使不会服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