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试结果毫无悬念。只是皇帝和内阁最中意的那篇策论开卷后发现并非状元窦青所写,却是探郎李丹的!震惊之余有人说不会是誊卷时出错了吧? 调来原卷对比,不但没发现问题,李丹写诗赋时的一手行草又震惊了全场。 “咳、咳,”本届的主考官礼部右侍郎苏步舟开口说:“列位都看清了?探郎原卷与誊卷相符,这没什么疑问了吧?”此君据说是苏辙的后代。 上届本来是他主考,结果皇帝做人情临时给了朱瞻墡,这次好容易露脸,又有人怀疑两卷不符,让他十分搓火。 首辅看看所有人,见大家都不说话了,便道:“看来探郎果真才华出众,此真国家之幸也!”这是句废话,但作为首辅他必须说点什么。 刘堪看着卷子重新呈递上来,心中冷笑,将两份卷子都放在御书案上供皇帝对比。 因李丹平时经常用铅笔或鹅毛笔写字呈给赵拓看,皇帝还是头回瞧见他的行草,禁不住喝彩了声:“好字,真如其人也!” 韩谓有点莫名,心想皇帝这话说得,倒好像你与李丹很熟识一般。他向上拱手:“恭喜陛下得此贤才,只是……这名次如何排序?还请陛下乾心独断。” 意思很明白:皇上,这人你要觉得还不错,那你看是把探黜下去,还是连状元也扒拉掉?给个话呗。 “臣以为不妥。”谢敏洪摇头:“李探虽然策论做得好,可毕竟科举是以圣学取材,经义上还是人家状元和榜眼更强些,仅仅因为一篇策论便要调整次序,岂不是轻率?” “臣附议!”孙凎也站出来支持,虽然他与谢敏洪立场不同,但在这个问题上孙凎对首辅的摇摆很看不上。“从来金殿会考没有调整一甲的道理!”他说。 “要不……让他们三个再各做一篇经义?”不知谁小声说,立即周围嘘声一片。 “没有必要搞这么复杂吧?这应该不是什么大事,赶紧解决掉,朕还有更重要的事与卿等商议呢!”赵拓摆摆手,问:“上届的一甲三位照例应该在这里吧?你们有何建议?” 德清阁侍讲洪朗,抚远阁侍讲刘文灿,中书检校魏丛喜三人立即站出来,互相交流了下,由洪郎代表大家表示支持谢大人的说法。谢敏洪脸上微微有些得色。 郑寿怕韩谓下不来台,上前一步拱手道:“陛下应该早有成算,就请您决定好了。” “诶,什么都由朕独断,那还要卿等来朝会?朕说了你们去执行不就好了?”赵拓不满地挥挥手叫他退下。 这时一边的秘书郎许保中开口道:“臣有奏。” “许卿想说什么?尽管奏来。” “臣以为列序已定确实不宜轻易改变,况且新状元一表人才、丰姿俊朗,殿上奏对得体,陛下还夸他博文广识,如此怎可因一篇策论便改变次序呢? 至于榜眼周君兰,少年起便著书,在河南、山东颇有声名,如果黜落,臣担心引起士子们的不满。 探郎既然策论做得好,不如在授官时有所考量,使之能够展才尽用即可。臣以为李探得知,也必然理解陛下苦心和用才深意。 有才华的人能得到平等、公正的有机会,得以为国家施展抱负,这不正是科举的目的吗?” 许保中官职不高,却是皇帝的秘书郎,内阁诸人都静静地听着,咀嚼话里的意思。 这时候已经有几个人看出来,皇帝想拔高李丹,但苦于制度阻碍。许保中一番话甚得帝心,让他频频点头。 王甘看准时机站出来,叉手道:“秘书郎这话很有道理。陛下,李丹来参加科考之前便累军功获得了骁骑尉的勋衔,且又做过江南西道六品宣抚司经历。 虽然是武职,但表现出色,据说如今饶州府已经连着三年没有匪患,物阜民丰,这与他在饶州任团练使时打下的基础是分不开的。此子文武之才,且干练务实。 臣以为,惯例一甲赐翰林院修撰、编修之职,既然李丹才兼文武,且目下克尔各人大兵南下,漠南汹汹,不如让他直接去兵部职方司任职,陛下以为如何?” “职方馆呐?”赵拓眼睛看着天板拖长声音说,众人心都悬起来了,这还不满意?“差强人意!”皇帝摇头: “朕若让一个探直接去兵部,是不是有点不妥?说不定又会有人上折子批评朕轻率、不当。”他用眼底扫了下惴惴不安的众人。 “呃……,要不……,”胖子朱瞻墡放下正在擦额头汗水的手帕,轻声说:“中书省倒还有个员外郎的空缺……。” “准奏!”皇帝干脆地一拍桌子:“职方司的事情,他可以兼着嘛!”说完招招手,刘太监往前走了一步,从怀里掏出几张纸来。 “这个话题翻过去,咱们赶紧说正事!”说完,皇帝命魏丛喜与李著拟诏,黄门侍郎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