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伦很高兴眼前这个汉人遵守信诺来营地看他,尤其是听说对方乃新科探,还是有勋位的爵爷时喜出望外,立即让人去禀报自己的父汗,同时殷勤地请李丹到自己帐内。 李丹刚迈腿又缩了回来,原来里面有两位年轻女子。据他所知,从规矩上讲,没有主人许可外人不能进入有家眷的敖包。 厄古人以前不讲究这些,但自前朝定都燕京开始接受汉式教育,他们多少受些影响,且漠南各部汉化程度较深,上层更是如此。 他拿不准乌拉部的习俗,所以最好是先退出,征得主人的同意。 克伦见状哈哈大笑:“探郎不必拘礼,你是好朋友,咱们不见外!”说着先进去,李丹这才微笑着跟了进去。“这是贱内,”克伦介绍:“我已经有两个妻子和一个儿子。” “哦!赛罕艾乐白纳塔(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呐)!”李丹恭维,他本以为年纪看上去更小的是他另一位妻子,不料他却介绍说: “这是我妹妹额济纳。我有三个妹妹,最小的才这么高。额济纳是二妹妹,她今年十六岁了。” “哦,比我小两岁。”李丹说完就有点后悔,因为他看到克伦很诡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摸着下巴嘿嘿笑起来,额济纳的脸唰地红成一块布。 “你的儿子没有来?”李丹赶紧打岔:“其实一起来中原看看多好。” “不、不行,我或者他必须留一个在草原上。” 克伦一说李丹明白了,肯定是留下以备万一时至少部族还有个公认的首领,否则立即成一滩散沙了。 这……话刚说完你看,这些捣乱的克尔各人,来得真不是时候哇!” “嗯,看来你们哪个都不喜欢,谁能希望自己是被吞掉的弱者呢?”李丹用铅笔在图上画了三个圈: “嗯。也好!那我明日进宫向皇帝辞行?”乞蔑儿汗倒是个说干就干的主儿。 辉发部则居于狼山到答鲁城之间的区域,色延在赛罕山东、北两个方向三城,鲁颜则在更东边的哈拉温山(大兴安岭)西麓。在你们四部的中间是克尔各。” 前世留下的印象里牧民都是这样打招呼的,所以李丹以为即便这个时代应该通用,没想到乞蔑儿是这个反应。 见他一番动作行云流水非常自然,克伦惊异地问:“探郎以前去过草原吗,或者有没有那边的朋友?” 这样等旨意一到,大汗可先行回归草原,留下使者代您出席典礼即可。甚至您可以先行一步,宣读诏书的行人司和礼部官员自会加急赶上去,把诏书送到您手上的。” 现在的关键是,这家伙倒真迫不及待,也不等马儿更肥些便出兵了,我们该如何应对?大汗现在人在中原鞭长莫及,而太师恐怕还未得到消息,这才是最可怕的事呀!” 李丹抬手截住他的话:“大汗的意思我明白了,其实这件事并不难解决。” 参观过科举考场之后,他才知道这届全国有近两千举子在四京参加大考,共录取新科进士七百二十三名,是本朝立国以来人数最多的一次。 “据说部众如乌云一般,前后队加在一起有二十七万众。”李丹漫不经心地回答。 汪有年立即算出去除妇女、辅兵之外对方大约的兵力。 哎呀大汗,您在皇帝面前不是说过草原上的事就是您的事,您会保证草原的安定团结,大家彼此相爱互助、亲如一家么? 在旁边的汪有年见了轻嗽一声,拱拱手说:“李探今日给我们带来这个消息,既意外又在常理中。我们大汗其实早就判断也必会南下,只是早晚的问题。 “呃……。”乞蔑儿汗皱皱眉,又舔舔嘴唇,终于表示:“旱情其实哪年都有,只是深浅程度不一样罢了。” 李丹问起克伦怎么汉语说得这样好,克伦告诉他自己有位优秀的汉人师傅,说完便命侍卫去将太傅(汪有年)请来。 “哦,这不过是因为听个朋友说似乎这两年草原上一直没有白灾,大家都在传说今年会有大旱情,所以我也就关心一句。”李丹说得不动声色,却一直注意着对方的反应。 他一直想试试,看这位传说中文武双才的人物到底对兵事知晓多少。 他这一画,三人都面面相觑,然后听李丹接着说: “克尔各绝对不喜欢这样的态势,因为三面都是对手,只有北边的布里亚、吉尔斯、忒良古非常分散,对他形不成威胁,也没有具备实力、能凝聚部族力量的汗王。 “克尔各部总共有人口四十万,二十七万是大部分精锐都出动了。按普通三个部民供养一名战士计算,他的战士应该在五万到六万之间。” “哈哈哈……!”乞蔑儿大笑:“是的、是的,我们见面时就是这样问好,只是没有想到探是中原人还是南方人,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