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旗,这是……你的名字?”常虎指着他问。 “对呀,你没见上面竹牌上,安仁和阿拉伯字后面有个宋字吗?我纳了牌照钱,这个号码就永远归我宋大旗了!” 他说着拉住缰绳,用手搬了下身边的一根绑着布条的金属棒,车子“吱”地声停下。“孙公子,到啦。”他回头说: “我只能送你们到这里,再往前就有民兵的警戒哨啦。你们也在这周围看看就行,可不敢走远,会被查问身份的。” “多谢宋大哥。”常虎扶孙公子下车,然后摸出块碎银子放在他手心里。 “诶,小兄弟你这是作甚?咱们说好的送你们到桥头工地来是五个钱……。”宋大旗拉住常虎:“你给我银子,可不敢要。” “你这人,多给了还不敢要?”常虎又觉得稀奇。 “我虽然还没在青衫队里做事,可青衫队的《三大军纪八项注意》可早就背熟了。买卖公平、公买公卖不逞霸道,这是规矩。” 他把银子拍回常虎手掌里:“我宁可白拉你们,也不能收这昧心的银子坏了青衫队名声!” 常虎目瞪口呆像看见个怪物,他扭脸看正在堤上站着的主人,见孙公子倒背着手,江风吹拂着他披散的后发。 “好个李三郎,好个青衫队,孙某真是服了!”他自言自语之后转过身,点点头:“既如此,宋老哥你稍待,等会儿我还照顾你生意,坐车进城去。车价之外再加你五十个钱,可行?” “行啊,只要价钱事先说好那就没问题!”宋大旗开心地笑了。于是连行李也依旧放在车上由老宋帮忙守着,孙公子主仆二人一前一后向大堤下走去。 从大堤到江岸实际还有两百多步的距离,但他们已经被锦江桥的雄伟给惊得说不出话来。 只见锦江水位在这一段已经大幅度降低,露出的河岸已经长出青青蒲草。大部分江面已可以涉水而过。 原来朱二爷实地看过后修改了部分李丹的方案。 他在上游两里的地方,塔洲和东岸之间最窄处建起了沉船和竹笼沉箱组成的拦水坝,并放部分河水淹没塔洲东侧的沼泽,而塔洲西侧因河水暴涨被淹掉了几乎一半! 这样让工程段趋于干涸或尽可能少水,暴露的河床更便于施工。但临时性的大坝撑不了太久,工程必须快速进行! 朱二爷他们先用竹笼沉箱沿桥墩位置为交叉点,纵向朝上游来水方向堆积,形成三百多步长的梭状石基来保护桥墩底座。 在水位下降到不足六尺时开始兴建桥墩底座,还是用老办法,以竹笼沉箱做一道四尺厚、八尺高的围墙,以隔绝大部分水,六台畜力龙骨水(提水设备)不断将围墙内的水提升出来; 待一定距离打下径围半尺的圆木做筋,间隔三尺再用木板做 然后开始向两层间倒入一尺鹅卵石,再灌注水泥,干后去掉内外木墙就成了巨大的水泥箱; 最后在水泥箱内打下径围一尺、长一丈六尺的长木,底部铺三尺厚石块和卵石并不断注入水泥浆,最后浇筑水泥。 桥墩底座有两丈六尺长(8.2米)、一丈八尺(6米)宽,两头为抵消水流的冲刷特意设计成一定弧度。底座筑好,在上面重复浇筑 桥墩升高后开始做桥拱。原先大家一直为怎么做跨度大的桥拱争论,陈三文也一筹莫展。 有天李丹到他那里去问桥设计得如何,听他发愁的语气,便笑嘻嘻地一边安慰他,一边开解,一边抓了一把做算筹的木棍在桌上摆。 等他摆好并告辞而去。陈三文看着他留下来的这个架子发愣,忽然伸手按了按,大吃一惊,由此便诞生了叠梁拱桥。 李丹 陈三文顿时醒悟,于是后者成了塔桥后的 现在孙公子看到的情形,是塔桥和 新桥好似条摆尾长龙已经出现在锦江的河床上! “它好大呀!”常虎吃惊地叫了出来。 “不在于大,而在于……似乎并没有那么多工匠在桥上忙和。你不觉得吗? 要是在中京建这么一座桥,恐怕动用的人数没有上万也得好几千吧?可这里的人虽然都在忙忙碌碌,但是数量似乎少得多!”孙公子看出了不同。 “公子眼光不错,这工地上确实没那么多人。” 他们上方的堤上忽然传来个声音,回头一看,见是个青衣箭袖的年轻小哥,身上裹了件同样青色的披风,青布包头,正蹲在上面朝下微笑。“两县民工和俘虏加在一起也就两千来人吧。” “建这么大个桥,才用两千人?”常虎不信,摇头说:“那么粗的木头,要从山里运到江边,每根就得要几十个人又推又拉吧?怎会用这点人手?” “真不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