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一会儿，外面有人轻声说话，门帘掀起，白川朝灯下的父亲点点头，接着白浪笑嘻嘻地踏进门来抱拳道： “兄长一向可好？小弟许久未至，恕罪、恕罪！” “我不甘心！”魏道长跺跺脚：“难道你会不明白攻城夺寨和落草剪径两者的区别吗？你会不知道造反多大罪，违法又如何？” 一边给白燕递眼色，两人打躬作揖地好容易请白浪坐下来，三人围着炭炉（中秋将至，夜间湖上潮寒）继续说话。 “好，这小子做得好！赏一百个钱，今晚的事让他莫传别人，等会儿还由他送人离开。”白燕说完用手指指里间供自己休息、打坐的卧室： 看着门被白川掩好，白燕这才起身笑吟吟地回礼：“出征在即事务繁多，让贤弟久等了。这么晚凫水而来，不知有何急迫要务要说与为兄呢？” 白浪忽然换了冷冰冰的语气，连称呼都改了，拱手之后起身便朝门口走去。 “啊？”白燕和魏道长对视一眼，他俩知交好友彼此眼神交错便互换了意见。白燕马上问：“可是今晚厅上议事诸位中的一个？” 正说到这里，忽然见白川又出现在门外，白燕心中诧异：“这是怎么了？难道又有访客？”于是装作不高兴的样子喝道：“有什么事？进来回话，做什么在外面鬼头鬼脑地？” 白川重重点头。 来到厅，见魏老道正满面怒容地在里面打转转。“明日清早便走，师弟还不回去准备，又来我这里讨酒喝么？”他打趣地说着，迈步进门。 “父亲，可要孩儿调些好手在周围戒备？”白川看上去有点紧张。 “是呵、是呵，一场误会，白当家千万看在老道面上，勿要往心里去。”魏征子也赶紧说。 “顺便？小弯？”白燕嘿然：“你可是去石脑寨？我听说江家送亲队伍昨日刚从西边过去，你这个弯子拐得有点大呵！难道我这茶水还能喝出喜酒的味道来不成？” “这……，究竟是何人，你就直说了罢！”白燕对长子示意。 “你倒是坐得住，还有心思练功？”魏道长气哼哼地坐下，拍打着身边的茶几： “你看出来没？那周大头背后靠着陈仝，现在有多狂！都已经不是目无尊长，简直自以为是！他两个结拜兄弟，对咱们这些人那就是枷锁上又架了口刀。 “我何尝不知你说的这些？只是……日月山就这点人，要如何做才能摆脱这场劫难？陈家后面还有蓼子，那是个更可怕的家伙！除非我们离开这几百里彭泽，那可能么？” 白燕和道长更惊讶了。“你魏叔叔可认得此人？”白燕想想又问。 这位魏道长脾气也怪，不论谁家，哪怕是对头送来的做弟子的人他一概接纳并悉心教授，颇有孔夫子“有教无类”的意思。 “这不是明摆的么？你明日跟随陈元海出征，冲锋陷阵好不威风。 老道摆摆手：“先不论他背后的故事，咱们先看看他这么晚来有何目的。”他将声音放得更低：“万一……，他来了正好助你我一臂之力呢？” “也就是说，大当家就算知道此战必败，也要义无反顾追随陈元海明日出兵？诶，那是某多事了，大当家只当某从未来过便可。告辞！！” 魏道长长叹一声：“江湖风气不正，你这擎天之柱却还站在一旁看笑话！” “父亲，非是孩儿不懂礼数，实在是……又有客人来访。” 白川使劲摇头。 但这样做自然便有了江湖恩怨和矛盾，有时和湖里的势力产生摩擦甚至冲突。有的弟子失望离开，也不断有新人加入。 “没有人说过。”白川摇头：“他不知怎的从虎蹲石后面摸上来，捉了咱们一个巡哨的兄弟，然后又放了叫他上来找人的。 你在湖口收自己的保护费，我坐在金溪从未打搅过大孤山，是不是这样呵？” 摇摇头之后白燕重重拍了下膝盖：“我心中亦是矛盾得很。贤弟说这是万劫不复，我看便是个地狱摆在前头一般！ 可山上不仅仅是青壮，还有千余老弱无辜，一个不慎后果难料。我作为首领，岂是想如何便如何的？” 魏道长愣了下，吃惊地问：“是他？大孤山的？” 所以湖里各家虽然对其势力普遍不放在心上，但对青元观培养武技后辈这事上却是异口同声的赞誉和感激。 魏老道全名叫魏征子，不过他可没人家魏征那样的本事、境界。 他这样说，瞧见白燕低下头去，立即向前倾身继续说：“到时你说自己是被裹胁、迫于陈家威势？谁信？师兄英雄半世，怎么到这时候糊涂了？ “怎么，你来我这里告状，觉得这样就管用？”白燕冷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