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窦班头,一船三人顺流而下。小船儿在宋艄公手里很听话,转眼便过了董家岭,前面河面一阔,令人心旷神怡。 “谢长官你看,这段水流平坦、水面开阔,实际只河心能走大些的船,两边的水都浅。 咱们这样的小船走没事,若是装了货物的,又或者比较沉重的官船去走,搞不好就搁浅啦!”余亮拿把桨坐在前面,艄公和中间的谢三儿闲聊。 “哦,这样呵?我还以为这过分司及时转告咱们水军周指挥,不然以后作战时咱们自己的船搁浅在自己地盘,那可就成笑话了!” “放心,这些早都和窦班头说过。” “哎宋大哥,宋公明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怎么以前我没怎么听说过?”谢三儿问 “咳,他呀,”艄公呵呵地笑:“长官是官家的人,在你眼里大概落草的都是贼。可在我来看,我那老叔就是个被逼急了的老实人。” “啊?老实人还做山大王?” “又不是他要做,湖里那么多乡亲,总得有个领头的不是?”宋艄公苦笑。 原来宋老樵原名宋恩桥,在进贤县张公镇上开个陶器店。有个儿子给人做挑夫,靠力气吃饭过活。 “确实是雷家湾。”余亮忙回答:“乌泥镇都撤空了,说是坚壁清野。大部分人都去了雷家湾,少数撤到了其它地方。 “是这个话哩。”艄公说:“长官见到他就知道了,他其实人不坏。平日里都是带着手下打鱼、种地,所以他手里的人数有限,总打不过别人。 他一字胡下的嘴角边挂着微笑,但里面又像带着轻蔑、高傲的味道。这人就是要娶江家二女云儿,却因催闻名的陈家二公子陈仝。 “娘的,陈家也太会拿大了,人多就了不起么?”说话的是青岚湖湖头岭当家周大头。 “哼,他们都忙着聚齐,好去攻打州县,谁还稀罕两、三条船的小利?”艄公冷笑。谢三儿觉得有道理,忽又觉得有些吃不准了。这姓宋的艄公,究竟是哪边的? 说白了就是个“拖”字嘛,谁还看不明白?宋老樵安葬了亲人,收拾细软、卖掉店面,然后自己追上去,直到东乡境内才追上。 若是他决意跟着蓼子造反,那谁也救不了他,若是他属于被胁迫,咱倒是可以帮他说话,甚至给他将功赎罪的机会。如何?” 由于他做得干净利落,官府一时竟没想到会是跨府作案,后来丢失的细软在进贤当铺出现才如梦初醒地发下通缉,一时间宋老樵为妻子追凶的名声迅速传开。 血腥但不乏温情。大白牛抢上山来霸占了五天的小娘子被白燕接收了,然后这女人先后生下三个儿子。 寒暄已毕大家落座,陈元海很自然地上了主位,陈仝则在他下手也就是白燕的对面坐了。然后陈元海问白燕:“确实是大都督派来的人么?” 现在堡里除了有巡检分司的巡丁,还有民兵区队三百人,镇上绅士出钱把十五到五十岁的劳力组织起来组成乡勇,每人发了竹枪。 再说,就算他自己本意不造反,这次跟着一出兵,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谁能替他说得清?” 一日内没了两个亲人让他万念俱灰,到县衙投书告状,谁知县令竟以凶手已经离开本县县境,只能发文书给南昌府,让他回去等待消息。 日月山大营,听上去很厉害其实不然。山不过是个孤岛,涨水的时候略高出湖面,枯水期才略微有些气势。 他说这个话时白燕不易察觉地嘴角动了下,正好被谢三儿偷瞧到了。 “老夫听说大都督派了使者过来,所以稍稍沐浴一番以示诚意。告罪、告罪!”陈元海是个五十岁上下的中等个,最有特点是他白色飞起的眉梢。 “老宋,不管这次是不是他亲自带人来日月山?我都设法找宋公明和他聊聊,瞧他怎么想的。 在两个伙计帮助下暗地下药,然后趁夜袭杀了那贵人和他所有的随从,卷走金银首饰和细软逃进军山湖。 雷家湾修葺了新的城堡,不少乡绅和商人躲在那里。 “估计不是宋老樵自己来,毕竟他年纪不小了。”余亮说:“我猜该是他儿子宋小樵,或者他还活着的那个结拜兄弟任二带队。” 如果他是打算跟着造反,长官也不必冒险了,若他这人还有救,我再帮你们引荐。” 当蓼子看到陈元海父子愿意出兵两千时,立即选择了湖西实力最强的这支武装做自己的代表。 又以武艺高强受众人拥戴,因此成了寨主。兼并两家小股匪徒后他占住日月山,成了金溪湖加上旁边陈家湖六位当家人共同的首领。 “是,您老记得清楚,我当时是奉命来询问您出席会盟的事情。”余亮恭敬地回答。 艄公老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