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坂渡这边已经打了半宿还是毫无进展,银陀焦躁不安。他隐隐听到北方好像曾有喊杀声,但很快又没有了,让人疑惑得很。 北面,难道是大源的队伍来接应?可自己并未给孙固派过任何人呀?他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派个人去大源瞧瞧,同时通报下这边的情形。 紫衫道人一直在打坐,他意思是你自己指挥,除非重要事情商议,否则老道不想干预。 银陀反复在这小片地方上踱步。进攻已经是 虽然后来加强了防护,可到目前为止仍然出现了五百多人的伤亡,这个数字是惊人的! 他们发现堡墙东侧有个可供进出的通道,有二十步宽窄,但通道前摆满拒马。 还有种小玩意更缺德,那不过是两根木头,两端钉在两根短木上,相距正好放得进去一只脚。 就是这么个简单却很可恶的东西,黑天拔地放在滞,人家塔上的火铳、弓箭又雨点般落下来造成杀伤。 嘿,这个小小的堡子哪里是乌龟壳,简直是刺猬呵! 想到这里银陀忽地站住脚,紫衫慢慢睁开眼,知道他拿定了主意。“鸣金!”银陀简短地命令。 “大将军有令,鸣金!”中军官邓胡子说完,转过身来轻声问:“我的佛爷,您到底还是心软了?” “非也!”银陀缓慢地摇摇头,抬抬下巴说: “你又想着要全歼?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喜欢歼灭战呢?”赵敬子和李丹天天相处,近来学的新词越来越多,他也很喜欢拿出来摆弄。 故而献甫你看咱们一仗接着一仗地打过来,这些人从民夫渐渐成为团练兵士,甚至敢战、善战超过官军,以后还有谁能挡得住我们,有谁敢来挡我们?” “但愿如军师所讲,是我疑神疑鬼想多了。”他说着,抬头重新朝战场方向看去。 “喏!”邓胡子应了声,叫过亲兵队长来安排几句,和两名亲兵一起骑着骡子匆匆回吉阳山去了。 赵敬子带了两个参谋离开,他要趁机设法接近并观察银陀的设营情况。 我们难道傻乎乎自己往里跳?这么消耗下去,到天亮时我们就得损失三成人马,那还了得?” 就算现在久攻不下、军粮不足士气有下降,也没到一击即溃的地步。 “让他先退出来,去大源寨等我。记住,重要的不是吉阳山,是把所有辎重、家眷平安带走!”这点非常重要,没了粮秣队伍要乱,丢了家眷头领们不干! 撤回来的队伍正疲惫不堪地回到集结地,士卒都默不作声,火把照映下他们面无表情,满身泥水或汗污。 “那倒是。”李丹承认他说得对。“不过我将来要做生意,做大生意。不仅仅在饶州府做,还要把它做到整个江西,甚至两江、福州、两广、两湖……。 “将军放心,孙固亦是员猛将,岂是易予的?许是昨夜奔波累坏了,故此未来得及安排报信而已。”老道安慰他说。 好在娄家内部有明争暗斗,有对财源渠道的贪婪和争夺。如果是铁板一块,倒不好办了。” “不曾。” “呵呵,咱们的举人老爷,莫不是听闻山下的铳声吓得挪不动步子了吧?”紫衫道长忽然一甩拂尘开了句玩笑。邓胡子他们见银陀没笑,都憋着没乐出声。 “哦,所以你不想把娄家一棍子打死,反而和他们做生意,是不是有点‘养寇自重’的意思?” 只听银陀思忖着说:“举人应该不至于胆小如斯,但咱们打了大半夜他没派人,也没带队下来汇合却是奇怪。现在早该与娄家兄弟交接了大营才对,可他们怎么还没到呢?” 银陀两眼一眯,猛地回头命令修校尉:“不要派两个人了,派一队人去!顺便查看路上有无敌军和埋伏,如果有情况勿与恋战立即返回报我。” 现在想想,其实有些侥幸,还好娄世明对我们不了解,太多疑和不自信了。 “佛爷,这、这可不是耍的。”邓胡子脸色有些不好了:“我等家眷都还在山上呀!” 所以,那会儿要是真的砍掉臂膊,或者血战二天王,激怒了娄贼,他们丢开上饶全力猛扑广信,或再给娄世明增兵三千严防死守左岸,恐怕咱们现在都不可能迈过这条河。 不过看起来虽然有火铳、铜铳和弓箭,甚至刚研发的手雷加持,桥头堡上守军的伤亡还是比较大的。 “也好。”银陀点头,命修校尉: “你派两个得力的,速去大源,要带回孙将军的亲笔回信,告知我他那边的究竟情形,还有渡口船只够不够、是否完好,能不能早起开始渡河? 这孙固也是,二天王既已经到吉阳山,那就是交接完了,他该早派人来报告才对!” 修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