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筑墙和搭屋舍的需要,在河堤挖土、浸草和搅拌的人手一直很多,这次又增加了上百人才让朱二爷觉得能喘口气。 但由于下雨,河水暴涨无法开工,前两天俘虏都歇了,只做些将以前砍来的竹子烘干、截短、劈成竹篾这类的活儿。 那些会做篾匠的,加紧编织篾席。这东西既可以大家睡觉用,同时也能苫屋顶做顶棚,用量也比较大。 剩下的人宋小牛安排一部分制作木盾和带支撑可以立在地上的竹排,这些是可以遮蔽弓箭、阻挡敌方视线的防御用品。总之,尽可能叫他们都有事情做。 因为竹排要用篾匠组留取之后截下的部分制作,孙铁杆招呼了几个兄弟去篾匠那边再带些竹子回来。 他扛着好大一捆竹子弯腰经过一间屋门口时里面的人正往外走,孙铁杆便吼了一嗓子:“小心让路,别撞着啦!”那人忙往后退半步叫他先过。 孙铁杆走过了两步忽听后面有个声音说:“咦,他就是孙铁杆!” 他站住脚,回转身,见那个小宋头领笑嘻嘻地朝他招手:“老刘,你放下东西先过来。” 孙铁杆卸下肩上的竹子,大踏步过来,用手抹了把脸上的汗和雨水,说:“宋镇抚,这下着雨你们怎么站在外面?快进去吧!” “你们不也在外面么?” 我召大家一起商议换个方向挖,哪知道这回倒是没有铅,却见到了云母。唉!到这份上还有什么办法? 只好硬着头皮回去挖老坑,但是税吏不管这些,他还按以前的定数收税。” “你跟娄自时很久么?” “哦,懂了!”听到这里李丹已经明白,大约这位没那么多银子打点,所以税吏不肯减少或代为向上转达陈情,所以逼反了一众矿工。 “你和他讲明铁已经枯竭不行么?” 当初起兵时,娄帅的妾室劝他莫乱杀人,莫要称王,结果娄帅给她喝了毒酒,又把四公子送到朝阳县软禁在县衙后院。 当初听此事还觉得这人是个豪杰,能为天下豁得出去。可打下丰宁以后,娄帅杀掉县令占了他的小妾,我就觉得这个事不对了。 一条青色扎带上挂着口普普通通的雁翎刀,面上含笑气质沉稳不失威严,但看年龄却只与宋小牛不相上下。 “鄙人余干人氏,戈阳团练防御使李丹是也。” “别奉承我,本防御虽然年轻,但不吃这个,”李丹微笑着摇摇头: “还是说点实际的。比如,如何让你和你的兄弟们活下去并且活得更好?” “我带他们出来,为的是寻条活路!”孙社说完抬头看了眼李丹:“明明知道会死,而且死得很冤,那何必让他们送死?” 没想到他还读过书,这就更好了! “我可没那么好心吧?该杀的也都杀了。” 原来这间乃是俘虏营中书办的屋,李丹坐下随手拿起本小册子翻翻,说:“想请教君当初为何降了?” 不料孙社竟离座叉手,道:“草民谢大人赐名,从此便叫做‘铁玲珑’,为大人出生入死,绝无后顾!”说完施个肥肥的大喏下去。 “你来降我,总不会以为我是只白乌鸦咯?”李丹说着看看身上。 如果是投诚,最多官员就是记个嘉奖或者武将得场功勋,落不到太多实惠。”李丹告诉他。 “出铁少,品质不高,缴的数目总不能达标。”孙社说完立即补充:“但是有七十多户靠这矿吃饭哩,关掉就连咸菜都吃不起了!” 李丹说着,朝门口立着的宋小牛招手:“牛哥,你也莫在那里站规矩,自己搬张竹凳坐下来听听。” 见这人戴着斗笠身披蓑衣,里面是青色对襟箭袖,胸前一片白月光上是个“辅”字。 “前后失据,若要大伙儿保着我冲出去也不是不可能,但会死伤众多兄弟,我不忍心。” 待小牛坐好,两人都看向孙社,见他深吸口气,抱拳开口: “既防御动问,孙社献丑了。”说完,将手掌在衣服上蹭蹭,两手心朝上摊开说: “二位,假设俘虏现在最想要的东西都在左手,最不想要的东西在右手,你们觉得是左手重,还是右手重??” 现在日子短、新鲜劲还没过去好说,时间长了他就会觉得饭菜简单、肉食太少、屋舍简陋等等,再有小人挑唆、作怪,哗变说不定就会发生。” 李丹忙上前相搀,笑道:“阁下带队进退有据,若不是臂膊溃走在先,我抄出于后,胜负未可料定,何来败军之将一说?” “就为了银子……两百条人命呐?”小牛大为震惊。 孙社被他逗笑了:“草民降大人可不是因为颜色,实是因为既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