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儿怎么有空来马市玩?可是想寻匹脚力代步?” 离着老远,马市特有的味道已经飘进鼻孔,同时听到鼎沸的人声。 本朝法度,偕行武器者需有官府开局的路引行照,否则途中卫所可以扣留拘禁。这人光天化日下携有武器还敢睡觉,一来肯定有真本事,二来说明他大概有些来头。 “照你这么说,这马只配拉车、耕地,和那驴子没啥两样?简直放屁!” 话才说完,迎面来辆马车,看上去大概是哪家的管事出来办采买的。 “诶,小乙哥,别骂人嘛!你看你,不懂行还非要替人出头,这行是这么好混的?说实话我李彪干了八年什么马没见过? 这马,看这块头、这骨架,拉上六、七百斤都行得稳当,确是好马,所以咱才给十五两的价。 顾大嗽了声,李丹不做理会,继续说:“你牵了马、带上杨大哥的兵器去,请韩师父看看这马,劳他费心照料,食材、汤药都包在我身上!” “哪个泼贼敢动你爷爷?”李丹侧身让过,唬得李彪立时“妈哟”声躲到李丹身后去了。 李丹没理杨彪,只将书塞到杨乙手里,说:“拿好别丢了。”然后径直走过去看那匹马。 怀里抱着一柄伤痕累累的长柄铜头链枷,腰里还挂口木鞘燕翎刀。 李丹歪头观察这人,见他身着蓝布箭袖直缀,脚上一双云头牛皮靴全是刮痕,显然是赶路时被高草、灌木所伤,连幞头下的布巾也被刮成了布条,可见行路时的狼狈。 这么一说杨彪便死心了,他自己相马的本事本来就是半瓶子没底气,刚才在小乙面前还敢拿大,到了李丹这里一捅就露相了。 李丹哈哈大笑,拉起他边走,杨大意只得尴尬地笑笑请他稍待,转身从草堆里摸出只蜡染布的包袱来挑在枷链上。 李丹叫声小乙哥:“你拿好书,跑去宏升的酒铺里,速叫他备下些酒肉,说我马上便到。”然后回身叫杨彪把马牵了跟在后面。 李彪也给吓一大跳,差点松开手蹿进旁边店铺里去。后面的杨大意哈哈大笑,上前接住缰绳道:“没想到三郎年纪轻轻却如此知马!” 他这人豹头环眼,须发都扎煞着,看上去很凶(实际也很敢拼命),但李丹知道此人最讲义气,是个可信用之人。 李丹出门走到街上,左顾右看。过两条街,渐渐走进了市集,忽地他伸手拍拍个正抬头看人耍幡,十七、八岁膀大腰圆的青年:“顾大,可知杨小乙在哪里?” “现在是了。”顾大咧开嘴笑道:“来了个北地的汉子要卖马。三郎你知道官军在仙霞岭那边剿匪,如今马匹的市价可不低,所以小乙自告奋勇要做他这笔生意。” 李丹翻个白眼,这怎么还都是熟人呐!杨乙不用说了,李彪是自己本家同族,辈份上说比李丹还低一辈。 二等马疾行三百里不冒汗,旁若无事; 后来听说皇上还给了夫人诰封?噫,俺爹还说来,一个南人千里迢迢来山东做官,结果我们没保住,对不住人家妻儿老小。 “哦,家父生前在彼处做官,十年前旧河(黄河故道)泛滥,家父治理大堤时不慎落水故去了。” “书中自有黄金屋嘛,我也是头回这样近见到河曲马,且还是这么好的一匹!”李丹说完,推了把杨彪:“你去,叫那顾大来!” “诶呀!”杨大意铜铃般的眼睛睁得更大了:“莫不是李文成老爷罢?” 顾大是最早跟李丹的兄弟之一,现在被分配了负责在这市集上镇场子,手下带着十来个兄弟。 没想到今日得见李老爷后人。请公子站好,我代家乡父老向李老爷一拜!”说完便深深拜下去。 不如找个地方顺便安置下,然后我再带他去洗浴,你看如何?” 一等马冲锋陷阵摧锋折锐,万人军中取上将首级,如昔年秦叔宝所卖的便是; “大郎,这是我朋友杨大哥,他从北地来,我正要好好款待一番。 三等马擅挽行,一马可拉千五百斤不在话下。 寻常时节一匹马也就是十几两银子,但你个普通的马牙子牵匹千里驹到处乱晃,那就和手里托个金元宝出门没两样,纯粹给自己找麻烦。 他走到圈外抬头往里瞧,眼前忽地一亮,暗叫声:“好马!”拨开众人到前面,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两人见他进来都停住了。 未时整带他到宏升那里一起吃酒,可记得了?”说着摸出张银票递过去。 “鲁莽之人,山东杨大意有礼,懵懂之间差点冲撞,请公子莫怪!” 李丹一想也好,便点头说:“那就安置在仁里客栈罢。”转过头问李彪:“那客栈的韩安你可认得?” 李丹这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