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你不能等着,还该走动、走动。”李著思考了一番对弟弟说:“现在家里都谁在管这个事?大伯、你嫡母还有我父亲,对吧?那你打算他们说什么就接受什么吗?” “那自然不能!”李丹直起身体叫道:“等他们找我时,我定要……!” “等他们找到你,就黄菜都凉啦!”李著点着弟弟的脑门。 “大兄的意思是……?” “他们三个分家产,自然想的都是自己怎样得多些,一切尘埃落定才会丢块骨头给你。那你想想,该怎么办?你怎样争得自己的那份呢?” 李著没有立即告诉他答案,而是启发他自己去想。 李丹托着腮琢磨了会儿:“我去找他们三个中任意一人都不合适,一旦示弱,自己处于被保护者的地位,那就被动了,后面的路子会很不好走。” 李著听他说什么“被保护者”、“被动”,觉得这词挺新鲜,但他能明白意思,点点头继续启发:“所以你不能找他们,而要越过他们去找能支持你的其他人。” 咂摸着兄长的话,李丹眼睛亮起来:“也许,我可以去找县尊大人?兄长你看,我帮县里维持北城的秩序,让顾大、杨乙他们维护西市安定,县尊是不是会给我些面子?” “嗯,这个……可以这样想。”李著点头,然后指出: “嗯?丹哥儿有什么好主意?” 李丹接着说:“学生归乡头两年,家里还有月例分下贴补日用,后来据说家境困难,便不再有月例钱分下,每月都是姨娘用嫁妆出息贴补,养活李丹成长至今。” “学生谢过老大人!”李丹随后便将家中议论分家一事先向范县尊说明,然后道:“学生与姨娘自幼相依为命,姨娘待我如同己出。 “很有可能。” “哦?”李丹闻言奇怪,便问:“什么事,居然能让大人这样焦虑?” “这,老夫找李燕若来,立即当面质问!” “是!” “回老大人,此事却与大伯无关。”李丹起身叉手:“学生问过管家李朴,他说月例每月都关下去发到二房,从无间断过,且帐簿上都有领取者的手印画押为证。” “有这样严重?” 贝喜一听甚是欢喜。次日李丹拿了那“名刺”准备出门,贝喜为他准备了一套香薰过的素色儒衫,腰上系条亲手编的石青绦带。 “哎呀,学生前几日听大兄说回来途中曾遇匪人劫道,幸有勇毅之士途经出手相助方才脱险。没想到广信那边已经闹得如此猖狂了? 那我饶州军民确实应该出份力,至少不要让贼乱波及到余干来才好。” “诶,那也不能就这样放任嘛!” “呵呵,老夫自觉不够肥胖,尚可耐看。”心情好的范知县居然开了句玩笑,让李丹也不禁莞尔。 “原来如此!三郎对颇有心得啊?” “嘶!”范县尊坐不住站了起来:“岂有此理?好歹你父是陛下赐谥归葬,你姨娘也得过旌表的,李燕若做过官的人,如何能做得这等事?” “你不知道吗?太尊很快任期将满,他正寻求更上一层楼哩。”李著竖起根手指,朝上面指指:“他如今正年富力强,当然不会想着辞了官回家抱孙子! 来到院门前,正巧见范老爷送那客人出来,后面跟着师爷和周天王两个。“烦请周都头代我送送孔目(对书办的称呼,原意指管理典籍账簿的吏员)。” 范老爷说完,瞧见卫雄躬身立在墙边,待客人走远,问:“何事?” 范县尊招呼李丹吃茶,待放下茶杯说:“不过老夫这里刚刚遇到件头疼的事,坐立不宁、寝食难安呀!” “那你这是?” “学生谢过老大人!” “哦?”范县尊皱眉,却没有接。 按人日行十五到二十里(十公里)计算,能出趟门到县城已经算是远程了,很多人实际一辈子连本县都不曾走出去过。 如今布政使已经兴兵准备不日南下,却令饶、抚、建、安四府各出民夫若干,前往戈阳听候军前调用。” “唉,汝也是官宦子弟,告你也无妨,只不要外传便是。”范县令做出番神秘的样子来,压低声音说: “闽西娄自时降而复叛,如今大军云集在广丰,声称要攻下上饶建都称王哩! “北城没有问题,南城是赵煊的地盘,让那厮出人却是要费些气力的。不过……,若晚辈能说服了他南城也出一半人,老大人你看……?” “哥儿要去见官?”贝喜惊讶地问。 这时候人要出门大多都靠两条腿(本人)或四条腿(牲畜),少数稍微富裕家庭才有人力或畜力的车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