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和尘。” 沈和尘忍不住打了个激灵,跟被批了一顿后无精打采走回来的卢森对视一眼,皆是心有戚戚焉。 这下他们真的要沦为难兄难弟了,在张老先生跟前,谁都没跑! 不过结果却是让他有些意外,虽然张老先生也语气冷飕飕得指出来不少他之前没有察觉到的不足,并说了不少他需要改进的地方,但好歹不像卢森那样被批得那么惨兮兮了。 可谓是战战兢兢上前,收获满满回归。 卢森:“……” 敢情被特别关照的就他一个! 沈和尘拍了拍他肩膀,眼神鼓励:兄弟,挺住! 张纳川接过张业递过来的水杯喝了口水润润嗓子,手杖点向贴着的第三幅作品,扭头朝宿衣看过来的目光多了几分复杂。 就连叫人的时候,语气也低沉温和了几分。 等人上前,他也没有先点评作品,而是先问道:“能跟我说说,这展厅内那么多作品,你为什么唯独选择这一幅来临摹吗?” 宿衣本想着说是因为喜欢,但对上老人努力带上温和的眼睛后,犹豫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这幅作品跟我一位很尊敬的长辈绘画风格很像,我很想念他,也很喜欢他的作品,所以最后挑了这一幅。” 张纳川点点头明显还想再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正儿八经地点评起作品来,“这幅画的风格你已经学了七八分像,而且少了几分原作中的压抑,只不过笔法还有些稚嫩不够流畅,还有色彩,不够丰富,是不是用不惯博物馆提供的颜料?” “不不不,”宿衣忙摆摆手解释,“是博物馆提供的颜料种类太多了,我就不小心挑花眼了。” 张纳川看了眼宿衣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棉布裙子,多少猜到几分,点点头没再就这方面多说。 等宿衣回来,卢森和沈和尘不由得再次对视了一眼。 第一次发现,原来区别对待,也分这么多种啊。 难得有些遗憾自己居然不是女孩子! “林诺。” “张老先生。” “我听说过你。”张纳川看着林诺突变的面色不以为意继续说道,“走咱们这条路的,抄袭是大忌中的大忌,也是我张某人最不齿的。” 这话让镜头内外的众人脸色都变了变,林诺更是隐忍地握紧了拳头,“张老先生,当年抄袭的人不是我,我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 “是吗,那你是想通过这个节目来证明自己的?” 林诺重重点了点头,“是!” “我看出来了,”张纳川话音一转,“你临摹的这幅作品,就带了很重的你个人的情绪,选的还是最经典的四君子之一的竹,每一笔可以说都很正。但你忘了一点!” 林诺意识到面前这位老人家接下来要说的才是重点,连忙收敛心神,目光灼灼地看过去。 “竹也不只有傲骨,它也会随风自在摇摆,不会自以为倔强地去跟无处不在的风对抗。你太过在意那次的抄袭事件,太想为自己正名,就导致每次动笔,不管是临摹还是独自创作,都带了刻意的成分,却忘了自己一开始选择走书画一道的初衷。如此一来,过犹不及。我说得可对?” 林诺只觉得头顶好像响起一道惊雷,刹那间劈开了脑海中层层笼罩着的迷雾,心间一片清明。 “我只送你四个字,不忘初心!” 林诺朝着老者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 镜头外,阿琳捂住嘴,看着那道恢复精气神后,眼睛看起来也亮了许多的身影,眼眶滚烫。 一面纸巾递到跟前,她下意识接过偏头擦了擦,“谢谢你的纸巾。” 许令安朝她摆摆手:“不客气,都会好的。” “嗯,都会好起来的!” 从前她不信,但现在她信了。 “钱丫丫。” 有了前面宿衣堪称温和的对待,钱丫丫信心满满地上前,声音清亮无所畏惧:“请张老先生指点。” “你这幅《碧波万象》前面画得还挺顺,但后面味道怎么就变了?” “啊?”钱丫丫被问得一呆,“味道变了?” 张纳川看着眼前这个应该跟自己小孙女差不多年纪的小姑娘,伸手点了点画作上某处,“在画这一处之前,你在想什么?导致这一处跟前面画得就像是精神分裂了似的,我想知道是什么影响了你落笔!” 钱丫丫发誓自己没听错,她刚刚真的听到卢森笑了一声,磨了磨牙的同时又忍不住低头去想,她当时到底干什么了? “等等,我想起来了,我路过姜老师身边的时候,看了眼她的画!” 突然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