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文琢脸上青白交错。 若云祁到了,那他这两日岂不是白辛苦。 但听马蹄之声,那玄甲军到城门前还有一小段距离—— 陈文琢忽而想,若在此时直接动手,赶在云祁进城之前诛杀谢长渊的机会能有几分? 然而周围不但有官府的差役还有不少百姓躲在暗处观望。 陈文琢便知自己现在什么也做不了。 这么多双眼睛,这么多张嘴,绝对是他无法堵上的。 他锐利的目光落在谢长渊的身上,硬生生压下了心底的杀气,忽而换上了一张笑脸,“我本为寻妹妹才不得不让官府围困各城门……” “却不想我家小妹竟是出了意外,被谢五公子所救。” “误会、一场误会而已。” 谢长渊淡笑道:“嗯,的确是一场误会。” 此番话音刚落,城外官道之上,马蹄声如轰隆雷鸣,眨眼功夫就到了城门之外。 有人喝道:“殿下回城,还不速开城门!” 守城的将领探着身子看了一眼,见那气势汹汹而来的果然是云祁以及玄甲军,当即连忙下令打开城门。 在马蹄踢踏伴着铠甲的碰撞声中,云祁与玄明驱动坐骑进城。 云祁的发髻束的一丝不苟,但面容略有疲惫之色,锐利而冷沉的眼眸之中也带着点点红丝,下颌之上还冒了点青色胡茬,可以想见是日夜兼程而来。 瞧见城门口剑拔弩张的情况,云祁眼眸微眯,询问的视线落到谢长渊身上,“怎么回事?” “没事!” 谢长渊哈哈笑道:“知道你要回来,我们都到城门口来迎你呢!” 云祁挑眉。 这姿态,哪里是迎接他的。 倒像是他来的早不如来得巧,破坏了一场本该发生的大事。 陈文琢也立即道:“是,谢五公子说的是,我等本是要出城去迎殿下,谁知在城门口……” 他飞快地看了谢长渊一眼,才说:“谁知谢公子也要乘着帮朋友送货出城的机会去迎一迎殿下,就正好撞上了。” 云祁淡道:“原来如此,那就回驿馆吧,暂做修整准备出发。” “是!” 所有人异口同声应下。 云祁一扯马缰,率先奔了出去。 除了玄明带的一队百人玄甲军外,其余数千人在城外就地扎营整顿。 心都提到嗓子眼的妙容此时才算彻底松了口气,赶紧把自己的马车让给谢长渊,“五公子抱着姑娘上来吧。” “好嘞!” 谢长渊跨上马车,把陈书兰放好之后一屁股做到一旁大喘气,“累死公子了!” 妙容忍不住调侃道:“难道是姑娘太重?” “怎么会?” 谢长渊眼神落到陈书兰的身上,“她瘦的皮包骨头,轻的离谱,是我这几年懈怠啦!” 不但疏于练功,连以前在军中的机敏劲儿都少了,太过懒散,太过随意。 以至于这一次在亳州,被陈文琢搞得这般狼狈。 谢长渊靠着车壁闭目养神。 陈文琢这厮给了他切切实实的教训。 他不能再懒散下去。 不说建什么功,立什么业,起码要保证小命完好,才能继续潇洒人间不是。 …… 回到驿馆之后,谢长渊把陈书兰送回她的院子。 刘嬷嬷和青苔被关押了起来。 因为这一夜情况实在紧急,陈文琢带人在外面搜捕谢长渊和陈书兰,因而还没来得及对这两人做什么。 看到陈书兰完好无缺地回来,刘嬷嬷和青苔一老一少高兴的泪流满面。 谢长渊说:“她昨晚泡了冷水,你们伺候着沐浴一下,多泡泡热水让她舒服些。” “是、是!” 刘嬷嬷连连应声。 谢长渊出去的时候,忍不住回头瞧了陈书兰一眼,暗暗低喃:“奇怪……” 来的路上他已经给陈书兰解穴了。 照理说她是该醒了,怎么还昏睡到现在都没醒的迹象。 别是昨晚那伤有点什么别的问题。 比如说中毒了还是—— 谢长渊拧了拧眉,回自己院子之前交代雷鸣找随行大夫过去给陈书兰瞧瞧。 如今云祁回来,驿馆的一切都在控制之中。 谢长渊也可以松口气,进到自己院内好好把自己清理了一番,后又准备了份谢礼,让雷鸣送去给妙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