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点点头:“好。” 这会儿时辰还不到晚膳时间,两人便在窗边下棋聊天,消磨时间。 屋内烧了炭,暖融融的。 窗口微开,便可以看到外面的风景和行色匆匆的百姓。 入了冬,穿过整条圣京城的玉龙河也结了冰,岸边一片枯草。 因为天冷,街上的百姓并不多。 谢昭昭不喜欢下棋,那棋走两步,便忍不住朝外瞧一瞧风景。 就在云祁暗忖不该这么早带她到这里来坐着磋磨时间,而是该去旁的地方瞧瞧再来吃晚膳的时候,谢昭昭忽然“咦”了一声。 “怎么?”云祁问,顺着谢昭昭视线朝外看去,下一瞬也挑了挑眉。 只见玉龙河对岸的一间食肆门前停了一辆马车,有个头戴维帽身穿锦衣的贵族女子缓缓下车。 离的如此之远,即便谢昭昭和云祁目力都极好,也不可能穿透那女子的维帽看清她是何人。 但二人却认得护在那女子身边的青衣护卫。 是陈家那个陈清辞。 “阿祁。”谢昭昭目光转向云祁:“你说你对陈家有办法,除了她和陈清辞之间的事情外,还有其余后招吗?” 中山王府和云祁的这门要赐不赐的婚事牵扯到多方利益。 并不是陈书兰不愿意就能解决的。 陈书兰身为陈家嫡女,多年来受家族教导,必定也不可能为了一己私欲而不顾家族利益。 换言之,如果她真的不顾家族,也不会千里迢迢赶到京城来。 云祁捏着茶盏,淡淡开口:“自然——” 话音刚出,对面忽然传来一阵喧嚷之声。 谢昭昭和云祁也都朝着那边看过去。 只见那戴着帷帽,原本扶着婢女下车的陈书兰不知怎的栽到了婢女怀中,维帽掉落,惊的脸色微白。 不远处,一身靛青色广袖蟒袍的梁王端坐马上,身后一队穿着盔甲的府兵跟着,看起来气势汹汹。 周围百姓都争相避让退走。 梁王只停了片刻,便带了那一队人奔了出去。 只留惊魂未定的陈书兰重新戴好维帽,却似是没了进食的心情,快速坐上马车离开了。 云祁收回视线,“梁王最近心情很不好,除了明里暗里和周王过不去,宫中也找宁妃的茬之外,便隔两日出京去打打猎。” “现在大冬天,能有什么猎物可打?”谢昭昭挑眉:“说去外面散心或许可信度还高一些。” “是啊。” 云祁淡笑:“不过隔几日就出去散心一次,这频率也是高了一些。” 谢昭昭心中咯噔一下:“他出京城……是有什么蹊跷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心中快速整理前世今生诸多记忆。 不禁回头又瞧了方才陈家马车所停的食肆位置,脑中飞快地闪过一抹思绪。 “陈家、陈家……”谢昭昭唇瓣开开合合,“好像……” 前世陈书兰和云祁刚开始议亲,太子暴毙,宣武皇帝悲伤过度大病不起,没多久也去世了。 陈书兰的婚事一波三折,后来落水被周王所救,清白有损。 周王便对外说愿娶陈小姐为妻。 只是婚事还没提上议程,陈书兰就因为落水染了风寒,香消玉殒了。 但因为周王救美之事,当时也得到了中山王府不少好处,甚至陈家还选定了嫡次女打算嫁给周王为正妃。 在云祁入京之前,周王是呼声最高的皇帝人选,也已经得到了中山王府的支持。 如今想来,中山王镇守北境,掌握大秦半数兵马。 这样强悍的势力,宣武皇帝要拉到云祁身边来,希望那位开国功臣为自己的孙儿保驾护航。 旁的有野心的藩王,也未必不会对这波势力眼红。 而在楚南轩这事情之前,周王表面上一直是支持梁王的。 那现在梁王和陈家…… 谢昭昭神色数度变幻。 云祁淡声说道:“他不是去打猎,而是去和什么人会面呢。” …… 京郊五十里外的云华山中有做清净寺。 寺中便如同寺名一般,清净淡雅,一路上不见几个僧侣。 禅房内罗汉床上,坐着一个蓄着短须的中年男子。 男子一身僧袍,手握佛珠,双眸微闭静心参禅。 片刻后,院内响起错落的脚步声,以及贴身护卫的禀报:“老爷,贵客到了。” “快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