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 谢星辰被丢在柴房一关就是三日,水米未进。 她人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叫喊,到后来气力不济,逐渐是出气多入气少。 昏沉间感觉有人把自己拉起身来。 谢星辰想抬头看看,但身上没力气,只垂着眼,看了那人的裙摆一眼,大致明白应该是个粗使的婆子。 身子又被拖拉在地上,一路拖行。 三日前腿脚因为拖在地上摩擦出的伤没有处理,此时又是伤上加伤,痛的她竟醒了些神智。 “疼……轻些……”她弱弱祈求。 但没人理她。 折磨人的拖行在继续。 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她终于被带进房间,丢到了床榻上。 此时她却是无力考虑这是什么地方,又昏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谢星辰再次醒来。 这一回神智倒是清醒了许多。 她四下一看,愣了下。 她回到了那日拜堂之后待着的喜房,膝盖和脚上有细微的疼痛传来。 她挣扎着起身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已经都上药包扎过了。 “侧妃醒了?” 屋中响起一道中年女音,声音刻板,一副公事公办的姿态,“吃点东西吧。” 她话音落下,便有两个婢女上前来。 一个扶着谢星辰,另外一个给她喂粥。 谢星辰惊疑不定。 到底……怎么回事? 她三日没吃东西,早就饿惨了,粥水一入肚,瞬间忘记所以,毫不顾形象地抢过碗自己喝起来。 中年嬷嬷立在床边瞧着,眼底闪过浅淡至极的鄙夷。 一碗粥喝完,谢星辰脱口:“还要——” 嬷嬷冷语道:“大夫说了,侧妃娘娘久未进食,如今最好慢慢吃,少点吃,免得身子受不住。” 谢星辰僵了下,讪笑:“那好……是嬷嬷给我请的大夫,准备的食物对不对?有劳嬷嬷了,我这里——” 她摸向自己腰间,又停住手,指着屋子里贴着红色喜字刷了红漆的箱笼说:“这里面是些不上台面的首饰,劳烦嬷嬷帮我归置一二。” “若有看得过眼的,嬷嬷只管拿去,权当我孝敬的。” “既然娘娘这般说了——”嬷嬷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声,“那老奴自当遵命,来人,你们将这些箱子打开,好好归置一下。” 谢星辰一听便知道,这婆子贪心的很,只怕自己这些嫁妆要被贪墨不少。 但如今她处境这样艰难,原本带来的婢女婆子都不见人影…… 眼前的嬷嬷在王府之中必定是能说得上话的,若再不能哄得她松松口,那日子当真难过了。 谢星辰勉强笑道:“多谢嬷嬷。” 她看着那些婢女打开箱子,掀开上面的红绸布,心痛地别开脸,不忍再看。 有个婢女“啊”了一声。 其余的婢女也声音有些不对。 谢星辰暗忖,莫不是没见过这样多的金银珠宝,目瞪口呆了? 也是,她出嫁之前就打听过梁王那些侧妃的家世背景,已经出嫁时候的排场。 窦氏给准备的嫁妆把以前那些侧妃全都压了一头。 这些婢女看到了惊讶一两声也正常。 谢星辰心底终于浮起几分得意。 这世道,没有什么比银子更能让人有底气了。 她勾着唇角回过头去,就看到婢女们围在一个箱子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那嬷嬷也在箱子前站着,微眯着眼,然后回头朝她看过来。 谢星辰心头一跳。 这眼神,似乎怪怪的。 “嬷嬷?”谢星辰试探着问,“您怎么不让她们动起来。” “侧妃娘娘的这些东西,她们哪里拿得动?”嬷嬷阴声说道:“须得叫外面的侍卫进来才行!” 谢星辰错愕:“什么意思?” 嬷嬷懒得理她,竟然真的直接招呼侍卫进来。 当侍卫搬起那箱子里的大石头,站在屏风外面的时候,谢星辰目瞪口呆,不可置信:“怎么会?为什么——不可能!” 那嬷嬷又让人将其他箱子打开。 原本还打算捞点油水的,如今看着这些石头当真是气的老脸抽搐。 “侧妃娘娘原来喜欢玩石头,这爱好真是奇特。”嬷嬷冷着脸,阴阳怪气地笑道:“这些石头孝敬老奴,老奴可消受不起,娘娘留着自己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