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中百姓多是见过世面的,只一瞧就知道车里坐是凉国公家的七小姐。 自从上次谢昭昭当街整治了谢星辰和王沁月之后,她当真是许久都没出过门了。 百姓们纷纷猜测她这是做什么去? 去看望自己从天牢出来的未婚夫? 还是她一个人在家中闷的时间太久,所以专程出来散散心? 清风楼三楼雅座内,陆汉秋和谢长渊相对坐在屏风边下棋,棋局正到关键时刻,两人都是聚精会神,谁也不让谁。 一身玄色绣暗云纹素衣的云祁坐在窗口看着外面的街景,眼神从那一十八名武婢队伍之间穿过。 深邃的视线定在那马车上。 马车车帘随风掀起一角,露出佳人半张如玉脸庞。 云祁眉梢微微一挑。 半月未见,甚是想念。 昨晚还做梦梦到了她。 不过梦里都是被谢昭昭骑在身上揍的画面,着实是不堪入目。 现在她“武功尽失”,人倒似也娴静温婉了,每日在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 云祁忽然有点好奇,她在家都做些什么? “谢五。”云祁淡淡开口:“问你点儿事。” “你烦不烦?”谢长渊咬牙道:“我这儿正到紧要关头,没空理你!” 云祁依依不舍地收回视线,瞥了谢长渊那边一眼,吩咐道:“陆汉秋,别下了。” “下官遵命。”陆汉秋果然收了棋子,就要起身。 “哎哎哎哎哎,别啊!”谢长渊一把将人拉住,“怎么能这样?这都下一天了,只差最后几个子儿怎么说不下就不下?” 谢长渊瞪向云祁:“你存心挑事是不是?” “嗯?”云祁淡声反问:“挑事?” “没没。”谢长渊一见他那表情就告饶:“你不是挑事,你只是有事问我,是我说错话了……这样,你别打岔,让我和陆汉秋把这盘下完!” “等下完了,随便你问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云祁默了片刻:“好吧。” 陆汉秋便又执起棋子。 只是现在棋局焦灼不下,眼看着就是几个子的事儿,两人落子却极慢。 云祁等了一阵子,双方都是只落了一子。 他皱皱眉,撩袍起身,到棋局便瞧了一眼,轻笑一声,“一手臭棋,还非要下完。” “你闭嘴吧你!”谢长渊头也没抬就骂:“你的棋香,你倒是下一个给小爷看看?” “你走三步就被杀的片甲不留的人,有什么资格嘲笑小爷?” 此时正好轮到谢长渊落子。 他任凭苦思冥想,还是骂骂咧咧,总之是寻不到合适的落子之处。 云祁拿起他面前棋盒之中白子。 “当”一声,随意地落到了棋盘之上。 原本焦灼的局面霎时间扭转,白子赢了一大片。 谢长渊呆住。 他错愕地看向云祁:“你运气真好。” “是棋艺。”云祁解释,“并非运气。” “别开玩笑了,你棋艺?小爷自小和你穿一条裤子长大,还不知道你的德行?你自小下棋一塌糊涂!” “我去西北五年,我们都没见过,五年能发生许多事情的。” “……”谢长渊一顿,古怪地看着他:“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五年时间在西北练就了一手惊世骇俗的棋术?” 云祁笑笑:“这盘不必下了,你的白子肯定赢,我有事问你。” 陆汉秋起身告辞离去。 谢长渊打量了云祁好一会儿,才说:“又问昭昭吧?” 云祁挑眉:“你这是不是太敏锐了些?” “切。”谢长渊不屑地说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屁股一撅,小爷就知道你放什么屁,说吧,这次问昭昭什么?” 云祁说道:“她最近不出门,都在家中做什么?” “好像每天都在苗先生那儿吧。”谢长渊皱皱鼻子:“具体做什么不清楚,估摸着在求苗老头帮她解软筋散呢。” 说到这事儿谢长渊就皱眉,“你这臭小子,昭昭身上的软筋散还没给解啊,小爷怎么有你这种混蛋朋友!” 云祁只当没听到他后面半句,垂眸细思片刻,问:“和楚南轩没联络?” “别提了!”谢长渊笑容古怪地一摆手:“楚南轩出狱的第一天,娘就带她去了楚家一趟,结果进到楚家不过一炷香就出来了。” “你猜怎么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