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干部太太,才能当上这个文联领导的。
这些捧高踩低的东西,有好处就凑过来分一杯羹,但凡她露出一点疲态他们就乱嚼舌头。
她不想回家处理孩子的事儿,那么点个孩子能有什么事儿?退一步说,就算关泽打了别的小朋友,顶多就是打一下罢了,能怎么样?
关泽也不咬人也不会拿武器打人,不是都有老师盯着么?
她可是特意跟老师们叮嘱过的,不让关泽打人,尤其不能拿东西打人。
她怀疑是别的家长没干过婆婆,哭哭啼啼告到男人那里去,关伟长是个讲道理又要面子的人,指定不忍心对方当众哭啼啼,大家都丢人。
她也不想开会中途回家处理家务事,免得人家说闲话,就给家里打电话。
为了方便关伟长工作,家里按了电话的。
这年代家里能装电话那都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个人是没资格装的。
很快关老太就接了电话。
薛莲:“妈,人家找你就好好跟人说话,别总骂人家。”
那边关老太一听,嗓门瞬间飙高,“啥?哪个王八羔子说我骂她了?要是我骂她,那就是她欠骂。”
薛莲:“人家都告到办公室去了,说关泽打人你不讲道理就知道骂人,伟长的意思闹开了不好看,让咱赶紧处理,我这里正开会呢。”
关老太气咻咻的,“哪个混蛋说我孙孙打人?打谁了?我咋不知道?我去看看哪个不开眼的老货敢告我孙子,撕烂她的嘴!”
薛莲忙道:“娘,你不要和人打架,估摸着她家男人也是个有身份的,你好好
和人说。”
她和关伟长是夫妻,自然了解男人的秉性,对方男人没身份没地位的话,教育组压根不会告诉他,他也压根不会搭理。
关老太怎么可能好好说?
她觉得自己根红苗正,爷奶是饿死的,爹娘是饿死的,她老头子是打过鬼子和老蒋的,男人就该封妻荫子,她没跟着老头子享福捞好处,儿子闺女也没跟着享受啥好处,怎么的她孙子上个托儿所就不能让着点?非要和他个孩子一般见识?
她要去看看是哪个欠骂欠抽的娘们儿。
她气呼呼地去了托儿所,拉着脸,仿佛人家欠了她家十条人命似的,“赵芳!”
她扯着嗓子喊。
赵老师听见,赶紧跑出来,“姨,啥事儿啊?”
关老太是她表姨,她也是通过关老太让薛莲给安排的托儿所老师。
关老太大着嗓门,“我孙儿没被人欺负吧?”
赵老师笑道:“姨,那不能,我看着呢。”
关老天又问:“那没人赖我孙儿欺负他们吧?”
赵老师赶紧说没有没有,她生怕关老太哪根筋不对就闹事,自然是赶紧息事宁人。
关老太想着有人竟然去教育组告状,哼了一声,三角眼剜着赵芳,“你咋不说实话?人家都告到教育组去了。”
赵老师一怔,告到教育组去?她咋不知道,是谁?
是昨天来的侯伟的那俩家长?还是昨天被扯掉一缕头发的黄菡?总不是尿了裤子的李黎吧?
关老太逼着她把这两天的事儿都说说。
赵老师也不敢隐瞒,就都告诉她,猜测道:“黄菡和李黎家长应该不会,估计是那个侯伟的家长。”
关老太呸了一声,“那个小子他爹是李大庆吧?他一直劲儿劲儿的看咱家不顺眼,背后没少说你哥的坏话,还有他那个老娘隔三差五就跟我怼两句,上一次我孙孙不小心碰她孙子一下,她拉着脸好像我们怎么她似的。别人都知道尊重我,就她屁大点事就要和我吵吵,我看就是他。”
管是不是李家,她今儿就认定是李家,指定是李大庆和另外那家勾结想害她儿子呢。
她又把关泽叫出来,心肝儿肉地一通稀罕,还当着赵老师的面问问有没有欺负他。
关泽瞥了赵老师一眼,不客气道:“奶,那个坏分子侯伟,他家来了个穷亲戚,做茶叶蛋不给我吃!”
前天他和盼盼几l个起冲突,跑了以后又去玩别的,转身就忘记茶叶蛋的事儿,今儿被关老太提醒他又想起来。
关于侯家的事儿倒真不是关伟长和薛莲说的,也不是关老太说的,而是关泽和小孩子们在家属院儿玩儿听别的家长嘀咕的。
所以关老太对侯家陆家不是很熟。
关老太:“乖孙儿,你先回教室,奶这就去给你弄茶叶蛋吃。”
关泽:“我要吃五个!”
关老太慈爱地抚摸着他的脑袋,和蔼道:“嗯,给你多买几l个,你慢慢吃。”
待关泽进了教室,关老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又好像人家欠她十条命一样。
赵老师看得打了个寒战。
关老太也不搭理她,转身飞快地走了。
李大庆夫妻俩去上班了,只有他老娘在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
大冷天老人家也不爱出门,基本都是几l个老太串门一起做针线说说话儿。
这会儿三个老太太就在李大庆家纳鞋底听收音机。
她们有的是从乡下来的,有的是老祁州人,不过都没读过书一样没文化,倒是合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