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老师再次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我正在和白狼处理接下来的善后。
没人同情她,更没人询问她眼睛为什么肿了。
我们就像没看见似的,只扫了一眼后,便继续说了下去,毫无同情心可言。
这就是我的处理方法,我允许你崩溃,也允许你哭,但是,完事了该干什么干什么。
我不是你爹,也不是你男人,不可能给你无微不至的照顾。
可于老师又变了,眼睫毛上的泪痕还在,就在我办公室里和白狼吵了起来,俩人争了一个急头白脸。
最终,白狼让了。
这小子心思重,他看见了我在于老师与其争吵的过程里露出了笑意,又没敢偷听我究竟和于老师说了什么,以为这是有我在背后撑腰,干脆,气呼呼的不再言语。
那一秒,于老师突然之间看向了我,她好像明白了我的忠告。
试问,这时候假如你还是运气,你选择谁?
“好了!”
我叫停了这场纷争,在白狼败下阵来以后。
既不允许于老师勇追败寇,也没让白狼太过狼狈。
“接下来的事,等过完年再说,现在,收拾东西回去过年。”
“于老师,等你再来上班的时候,会有一个叫‘面瘫’的人接你,剩下的事,你们俩商量着办。”
要过年了。
我整理了一下衣服,打司法委离开了。
我得回去了,不能一大年都没怎么陪筱筱了,在这时候也让人家找不着人影吧?
事是永远做不完的,可人,得活出個滋味儿来。
我回去了,坐着那台皮卡车回到了筱筱那儿,敲开房门之后,在家里穿着睡衣的筱筱,光着脚直接扑到了我身上,像个孩子一般,就说了一个字:“抱。”
她就这么挂在我身上被我抱进了屋,挂在我身上,等着我换拖鞋,当我关门、进屋、坐在了沙发上,都问出了一句:“我总得换衣服吧?”
还撒娇呢。
“不行,就抱。”
抱就抱吧。
都说当一个男人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会变成孩子,依莪看,都一个样,只是女孩子天生的可爱会掩盖这一点而已。
我抱着她,闻着刚刚洗完澡后,散发出来的沐浴露香气,就这么在异国他乡的夜晚,抱着和我一样孤独的灵魂。
然后想起了于老师、想起了白狼、想起了布热阿、想起了央荣……
那一瞬间,宛如整个勐能都是孤独的。
嗵。
一枚烟花提前一天的时间在窗口爆开时,我甚至还想到了去年的这个时候。
那时别墅里有男有女,有老妈有兄弟还有没出世的孩子,热闹极了。
“看什么呢?”
筱筱终于在我肩上抬起了头,然后跟抓包了似的,用做了美甲之后的食指指着我说道:“你是不是又有其他女人了!”她以为我看向烟花的那一刻,是在走神。
我拽了拽西装:“闻闻,都是烟味。”
“女的也有抽烟的!”
我开始变得情绪异常稳定了,面对筱筱的胡搅蛮缠,依然耐心回答:“我的意思是,我身上没有香水味。”
筱筱揪揪着鼻子闻了闻,把腿抽了出来,侧身坐在了我怀里看着眼花,总算是打算放过我了似的说了一句:“算你。”
然后,我们俩就这么靠着、依偎着,看着外面不断绽放的烟花。
“老许,我们出去旅游吧。”
筱筱也不知道脑子里闪过什么了,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回不了国我们可以去国外,可以去罗马、可以去夏威夷,对了,我有个同学在哈佛,咱们可以顺便见见她……她是学医的,是个精神科医生。”
我听到这儿,用力的将筱筱抱得更紧了一些:“谢谢你。”
筱筱故意抬起了头,看向了我。
“你是我的女人,我的精神状态你肯定最了解,就像是我说了什么样的梦话、晚上有没有放屁、咬牙、吧唧嘴,这些都只有你知道,你在明知道不可能的情况下提旅游,就是为了引出精神科医生,说明一直都在担心我的身体、我的精神,所以我说,谢谢你。”
筱筱笑着打了我一下:“我就那么笨么,什么都得让你解释一遍才明白啊?”
她又靠在了我的肩膀:“之前我还一直不知道该怎么和你说,反正你能明白就行。”
“其实我也知道你离不开勐能,要不,我让她来吧?”
我反问道:“你让一个哈佛学精神科的医生,来勐能?人家能来么?”
“能来啊!”
筱筱很兴奋的说道:“你不知道,每当我和她说起勐能的时候,她可感兴趣了。”
这回换我用食指指向她了,但,筱筱一把抓住了我的手指:“我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嘛,说一百八十遍了。”说着话,她把我的手压了下去,再次靠向了我的肩头。
我提醒道:“我告诉你,这事不靠谱。”
“哪怕她愿意帮你这个忙,最大限度也不过是开视频询问两句就不错了……一个那边的精神科大夫,有什么理由非得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给一个同学的男人看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