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眼皮子直跳。
他不清楚为什么范东凯这么快就怂了,但想来应该是小罗的本事吧。
这里面有无数的疑点,哪怕范东凯怂了,也不应该表现的这么卑微、恭敬。
人家毕竟是普林斯顿介入治疗中心的副主任,boss级别人物。
但沈自在也没多想。
小罗去自己折腾吧。
交完班、看完患者,罗浩找到沈自在。
“主任,我下午要回趟东莲。”
“哦,回去吧。”沈自在笑道,“想家了?这才来几天。”
罗浩把事情说了一遍。
“真快,这就飞刀了。”沈自在有些感慨,但也没多问。
罗浩能做什么不能做什么,自己管不着,那小子心里有数着呢。
和沈自在打完招呼,罗浩又去找冯子轩开证明,反向解决飞刀的程序问题。
做好准备,罗浩却忽然接到大舅气急败坏的电话。
“小螺号,你别回来了!妈的!”
罗浩很少见大舅林语鸣会如此失态。
“大舅,别急别急。”罗浩捂住电话,来到防火通道。
“怎么回事?”
“永胜县人民医院他妈的不干人事,我说找你回去做手术,他们答应的好好的,但前脚把患者送来,马上就跟我说他们联系了专家。”
这……的确不好,那边的人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怎么还有这么办事的,罗浩心里想到。
林语鸣是帮人排忧解难,说穿了还是有些情怀,不想县级医院太落魄,或者晚落魄几年。
可全心全意帮着永胜县人民医院,他们却直接釜底抽薪。
这是搞什么呢!
罗浩很少见的不高兴了。
“大舅,找的谁?”
“隔壁省城循环介入的一名姓唐的专家。”
“好,你别着急别生气,我这就回去。”
“不用你做手术了,你回来干嘛。”林语鸣没好气的说道。
“话不是这么说的,飞刀是飞刀,现在我更得回去,看看谁敢欺负我大舅!”
林语鸣一怔。
这么霸气十足的话,这种时候自家人回来给自己站台、背书,以后接连不断的手段打击回去,帮自己出一口恶气的话,竟然出自那个半年前自己还担心前程的外甥嘴里。
心田一股暖流,林语鸣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没掉下来。
“好,那你回来一趟,正好我和你妈也想你了。”
林语鸣挂断电话,手捧着搪瓷缸子发呆。
“咚咚咚~”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敲门。
“进。”
林语鸣知道不是罗浩,但却盼着推门进来的是罗浩。
姚科长弓着腰,上身几乎水平,头微微抬着,鬓角白发落满。
“林处长。”
“你来干什么?”林语鸣脸色铁青,手捧着搪瓷缸子忍了又忍,才没把缸子砸过去。
“林处长,我是来跟您道歉的。”姚科长知道自家医院做事太不地道,但也没废话、解释,只是说道,“我知道您是想着给永胜县托个底。”
“我哪有那本事。”
姚科长知道林语鸣不可能原谅自己,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破活我也不想干了,能干活的人培养起来一个被南方挖走一个,临床都是大雷,每天我都睡不好觉。”
“遇到这事儿,是迟早的,这次林处长您帮着解决了,很快就有下一次。”
林语鸣捧着搪瓷缸子,眼睛眯起来。
“这次的事儿……我不多解释,也不求能得到您的原谅。”
说着,姚科长的腰更深了几分,头几乎要碰到地面。
“给您道个歉,我就去六院住院。”
六院,东莲市精神病医院。
“你要干嘛?”
“睡眠不好,人格分裂,躁郁症的倾向明显,临床是干不动了。早就想着要病退,回家抱孙子去。唉,遇到这件事,倒帮我拿了主意。”
姚科长又深深的鞠了一躬,抬起头。
林语鸣见他抬头纹都开了,虽然不准备原谅姚科长,但还是叮嘱道,“多喝点水。”
“昨天到现在,水米没打牙。不过没事儿,我去住院,一切都好了。”姚科长淡淡说道,仿佛把一切
都看开,可眼泪却流下来。
林语鸣沉默。
姚科长:“三鞠躬不吉利,那我先走了,林处。等我病退手续办完,再来市里面请您吃个饭,您一定要赏脸。”
说完,姚科长转身离去。
身子佝偻着,风烛残年、穷途末路。
林语鸣没起身送姚科长。
自己迈不过去这个坎儿,也就没必要虚伪应酬。
倒是患者很麻烦,林语鸣叹了口气,把搪瓷缸子里的水喝光,背着手来到心胸外科。
“林处!”心胸外科主任田强一脸前列腺肥大的表情抱怨,“那个患者难伺候的很,咱们怎么办。”
林语鸣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口气,来到田强的办公室,把事情交代了一遍。
“林处,咱这是让人给耍了!”田强愤愤说道。
“没办法,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