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乐游走出前厅，抬头望了望天空。 这人啊，一旦有执念就会变得可怕。 “殿下。”身后传来霍重山的声音。 她转身，见他双手奉上一枚令牌。 天兴军的令牌。 绿菀上前将令牌呈上。 姜乐游把玩着这枚令牌，却问霍重山，“霍将军，可觉得本宫心狠？” “老臣不敢。”霍重山垂首。 “霍将军，人若沉沦在欺瞒中，不如清醒赴死。” “本宫不喜欢糊里糊涂过活，更不喜欢欺瞒。” 姜乐游将令牌放在腰间，眼神落在一旁的安心缇身上，若有所思道:“大祭司，也是灵若圣女一脉。” 安心缇本就在沉思中，并未回应她。 “殿下，这些人如何处置。”霍重山意指那支天兴军。 姜乐游看了看被押着的天兴军，冷声道:“他们不会辨认主子，那就随所认主子去吧。” “本宫眼中容不得沙子。” 她拂袖离开，身后跪倒一片士兵。 霍重山深深看着姜乐游的背影，心中既复杂又欣慰。 她跟她母亲不一样。 阿妩善良柔弱，总是以大局为重。 而她杀伐果断，以己心为主。 “阿父。”霍云川走了过来，他在紧闭门窗的屋外听到只言片语。 所以，阿父偏宠公主，是因为他爱重已故的王后吗？ “带这些人下去吧，按照长公主之令执行。” “你……没错。阿父知你只是一时心急。卫晖是存了死志。” 霍重山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 霍云川杀过很多人，但枪下从未有过枉死之人，更没有一位杀敌无数的将军。 他握长枪的手还有些微颤。 霍重山用汗巾为他擦拭了脸颊的血迹，哑声道:“去吧。” 说完，便转身进了前厅。 而灌湛英已坐在椅上，擦拭着双手，远观并无异样。 可待他走近，却能看到灌湛英双眼微红。 “大哥，三弟死了。” “嗯。” 半晌，灌湛英深深叹口气，“我如何不知他错了，一直努力在劝导他。” “可卫晖啊，就像着了魔一般。” 霍重山饮口茶，沉声道:“祁言瑾心思太重，如今放虎归山，他日若得势，殿下不是他的对手。甚至西域十国也将是他囊中之物。” 灌湛英手上一顿，抬头看去，“大哥，这如何是好？” “你我以后得用心辅佐长公主，抵御外敌。” 灌湛英迟疑一刻，最终点头。 这些时日，他也看出，长公主确实不再是以往胡作非为的混丫头。 他虽惯于明哲保身，只求灌家安稳。 但若国将不国，何谈小家？ 何况，如今能主事的，也只有一个长公主。 两位老臣心下已打定主意，而那位故人如今却境遇堪忧。 “娘娘，曹昭仪已三番两次在殿外求见。”婢女禀告道。 安灵若却紧闭双眼，双手结印，对着一枚玛瑙默念。 婢女知她在修行，不再打扰，默默站在一旁等待。 一盏茶后，安灵若睁开了眼，她将玛瑙收起，戴在脖子上。 “三殿下可来过？” 婢女上前低声道:“不曾。奴婢听闻，他在别院将自己关了起来，已有五日。” 安灵若清冷又惊艳的面上未露出一丝情绪。 “让影卫送些吃食。” “失败并不可怕，若从此一蹶不振，那便是他的造化。” 安灵若走到窗边，看着不远处的曹昭仪秀眉倒竖，怒火中烧，已没了往日的娇媚。 “她来我这里闹什么闹？曹家人无用，便该死，若有这心思，倒不如去选一些有用之人。” 安灵若关上了窗户，将一包药递给了婢女，“去，站在上风口撒下。” 婢女一抖，心中已为曹昭仪默哀。 她接过后，垂首退出，去了偏殿一侧，打开了药包。 “这是什么？冰蝶姐姐。”一位小婢女疑惑问道。 “贵妃给的，想来应当是好东西。”冰蝶低声说。 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