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她开始用砍骨头的刀砍碎自己人生中的第一颗“人头”。
很坚硬,头骨应该比人类身体中的其它骨头更脆弱一些,但丧尸似乎不一样,它们的脑袋很硬很硬,比云锦书曾经给女儿炖汤砍过的猪腿骨还要硬。
丧尸的脑袋里构造似乎也和人类变得不太一样。
云锦初不是医学生,不知道人类脑内结构怎么样,但网络那么发达,义务教育那么普及,她看着丧尸的颅内构造,特别是那颗被肉瘤一层层保护起来的莹润晶核,突然觉得这一幕看起来很像另一种东西。
蚌。
那种准备盛产珍珠的的蚌。
丧尸的脑袋里层层叠叠的肉就像是贝壳中软黏的蚌肉一样,而晶核就像是珍珠一样被裹藏在蚌肉之中。
看起来很恶心。
云锦书将晶核挖出来后,重新拎起这具尸体,从高楼上丢了下去。
楼下地面上还残留着昨天那个女人和她已经变成丧尸的丈夫的血,碎裂的肉块已经被丧尸舔食的干干净净,只有一地干涸斑驳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出几分诡异的红。
云锦书面不改色的将这具丧尸尸体丢了下去。
随着重物坠地的声音响起,小区里游荡的丧尸明显被惊动,纷纷低吼着跑了过来。
云锦书低头看着那只丧尸的尸体被它的同类撕扯分食。
它们似乎对它的脑袋格外情有独钟,又好像在其中翻找着什么,没有找到后不甘心地低吼了几声,又慢悠悠地游荡开来。
云锦书低头看向自己手里捏着的晶核。
那些丧尸在找的,应该是它。
但似乎并不是每个丧尸的脑袋里都有这个东西。
不然这些丧尸早该彼此攻击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所以这只丧尸,至少对楼下这些游荡的丧尸而言,是特殊的?
云锦书站在阳台上,逆着午时毒辣的阳光,抬头往上看。
刚才那只丧尸就是这么悄无声息地从上层阳台一点点翻越下来的,直到被云棉指出它的存在,整个过程,隔着阳台的玻璃门,它竟然没有发出任何足以惊动她的声音。
并且,它足够灵活。
至少比昨天楼下追赶着女人的那只丧尸行动灵活很多,昨天那只走路都有几分不稳,这只却能从楼上阳台翻越进来,并没有在半途坠落下去。
正思索间门,她伸出去往上看的头突然对上了另外一双眼睛。
一双仇恨的眼睛。
云锦书也认识她。
是刚才那个十六岁女孩的妈妈。
云锦书本以为她应该已经死亡,但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不仅仅是这么简单。
那双眼睛已经消失不见了。
云锦书没有放松,反而再度捏紧了手里的刀,然后慢慢走到门口。
“妈妈?”云棉疑惑地拽住她衣角。
云锦书摸摸女儿的头发,温声哄她:“棉棉乖,不要出来,就在这里等着妈妈好不好?”
云棉乖乖点头,站在门后看着妈妈打开门放轻了脚步走到消防通道门口,然后高高举起手里的刀。
云锦书第一次扬刀杀人,她以为自己会害怕,但并没有,她在等待中听到楼梯上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时,内心竟然平静至极。
消防通道的门被拉开,一个略显肥胖的身影走出来。
手里也死死握着一把刀。
但她的刀没有机会收割杀死女儿的仇人的脖颈。
在她推门走出来的一瞬间门,已经安静藏身在外面的云锦书就已经握着刀柄用力刺下。
刀尖刺破皮肉后,刀刃将血肉割开,利落迅速地扎进身体深处。
从心脏,胸腹,还有内脏……
云锦书低头看着惊愕间门缓缓倒下的女人,无视对方的刀在自己身上留下的伤口不断渗出的血,柔声对她说:“我从来不会小瞧任何一位母亲的仇恨,但很抱歉,我也是一位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