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花雨停下思索,看向时宇。 “明日你便请辞吧,然后入断崖修炼。 在这之前,将你八百年后除私生活之外的所有记忆,输入这枚玉简交于朕。” 时宇眼中有着失落,但也只是瞬间。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管如何,总算是不用死了。 躬着身子接过玉简,伏地道: “微臣叩谢陛下。” “‘宇光珠’,朕拿走了,好好修炼。” “微臣遵旨!” 当时宇抬起首时,书房内已无花雨身影。 他这才站起身,缓步走到身后的椅子上坐下。 整个人恍若无骨地仰躺在椅子上,紧绷的心神彻底放松下来。 他想到了杨谏,眼中微微露出无奈之色。 只要这位陛下还在,太子哪有什么夺权的机会。 只是,到底是哪里生出了变数呢? 出了时宇府邸,花雨并未第一时间回到皇宫,而是到了浮空皇城之下的护城河边。 他收敛气息,就如一位普通的游玩士子,漫步垂柳树荫之下。 在大衍之中近四十年的记忆,纷至沓来。 这大衍,是他在此世的根。 这里的一切记忆,都是他的本心所在。 即便收敛了气息,他的脚步,依然是似慢实快。 短短半个时辰,便绕了这如今已长达千里的护城河一圈。 当他的脚步再落下时,已至昭衍殿门之前。 这一次,花雨显出了身形。 门前守卫正要上前,花雨一翻手,拿出一枚令牌。 守卫略一感应,立即恭敬道: “请稍等,小人这便通报太子殿下。” 不过数十息,杨谏便到了门前。 一见花雨,先是一惊,然后快速出门,躬身拜道: “儿臣拜见父皇!” 守卫们顿时一惊,立即单膝跪地,道: “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花雨一挥手,道: “平身。谏儿,怎么,不欢迎父皇?” 杨谏微微一愣,随即略带惶恐道: “父皇能来,儿臣高兴都来不及,只是太过激动了。” 七十年不见,终归还是生分了,花雨心中有着淡淡的伤感。 不过,还是随着杨谏走进了昭衍殿。 亭台楼阁矗立,水榭走廊环绕,还有灵兽灵禽追逐嬉戏,昭衍殿内景致亦是人间仙境。 两人都只是缓步行走,聊着些家长里短。 七十年时间带来的隔阂渐渐消磨,足有半个时辰,方才到了一座池边阁楼。 “这座阁楼,乃是昭衍殿中最佳观景之处,儿臣也时常在此闲坐,父皇上去坐坐?” 花雨抬头看了看,楼高六重,立地七八丈,视野的确极好。 有太监、宫女送上灵果灵茶,便下了阁楼。 阁楼之顶,便只余花雨跟杨谏两人。 “谏儿,这七十年,辛苦你了。” 只余两人,杨谏的神情变得轻松随意了许多,也自然真诚了许多。 “父皇,带我去战域吧。” 花雨看着杨谏,眼神中带着柔和和慈祥,道: “这些年,大衍之中风风雨雨,我跟你母后却没能陪着你,确实让你受委屈了。” 杨谏摇摇头,道: “父皇为救母后,才只身入战域,跟你们比起来,我经历的这些风雨算不了什么,父皇还是不愿带我去战域吗?” 看着杨谏眼神中的失落和失望,花雨失笑道: “不要胡思乱想,在一个时辰之前,我是打算带你前往战域的。 只是,发生了些事情,父皇不得不改变主意。” 花雨将从时宇那听来的消息,结合自己的思索,全部讲述给了杨谏听,没有丝毫隐瞒。 随着讲述,杨谏脸上的惊色渐渐褪去。 足足两个时辰,花雨自昭衍殿悄然离开。 那阁楼之内,只余神色沉静,双目幽深如海的杨谏端坐其中。 翌日早朝,花雨便直接宣布了两件大事: 第一,撤去李寻渔摄政王之位; 第二,皇帝不在时,由太子杨谏接替李寻渔之责,总理国事。 早朝之后,花雨便带走了李寻渔、花小蝶,还有石之轩、宁道奇、傅采林、梵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