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忠无奈的看着她,接着打开电视,屏幕上出现一段监控,是裴念在暗室里的画面。
裴念环抱着双膝坐在暗室的角落里。
她算着日子,这应该是来到这里的第三天。时间不长,但在这昏暗的环境下却是度日如年。
她观察周围,没有能逃出去的缺口,靠她自己的力量恐怕没法跟外面的人硬碰硬。
于是她要等待机会。
这几天忠叔都会按时送来饭菜,尽管不怎么好吃,但她每顿都吃的干干净净。她明白,越是这种极端的环境,她越是不能绝望,越要韬光养晦,储存力量,为逃跑做准备……
阿忠把画面暂停,看向裴莎莎。
“你……真的要我处理掉她吗?”
“你哪来那么多废话!”裴莎莎心烦的要命,白他一眼。
“先不说你们是一母同胞的姐妹。”阿忠做了个深呼吸,“就说裴念这个人……她绝对不简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除掉的!”
“你说什么?”
“刚才你也看到了,她在这种情况下还能吃能睡,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在养精蓄锐,她在想办法对付我们!”
“所以更要除掉她了!”裴莎莎尖叫,“忠叔,你不会对她心软吧?”
阿忠愣了愣,那一瞬间,脑海中一片空白。
“总之,我不要再看见她!”裴莎莎狠狠瞪住阿忠,“你答应过我妈妈,会好好照顾我。我小的时候你也答应过我,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会帮我做的!你现在不是想反
悔吧?”
“莎莎……”
“不要说了!”裴莎莎声嘶力竭,“你就是我妈救的一条流浪狗!你有什么资格管教我!”
阿忠不自觉的瞪大眼睛,身侧的拳头微微颤抖。
他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他没想到,这就是自己辛苦带大的女孩,这就是从前他拼了命也要保护的女孩,这就是身上的钱所剩无几时、他宁可去偷去抢都要满足的女孩!
原来自己这些年的报恩,在她眼中,不过是一条流浪狗在摇尾乞怜……
阿忠抽动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笑。
“好了,我累了!”裴莎莎瞥他一眼,转身回房间,“明天一早我要去买几件衣服,准备参加庆功宴。希望在我回来的时候,暗室里那个贱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第二天清晨,裴念被一阵脚步声吵醒。
她睡觉本就警醒,而这个脚步声很沉重,每一下都像从地狱传来。
忠叔打开门,一道微弱的光透进来,裴念动了动眼皮,看到他弯下腰,把餐盘放到了她跟前。
今天的饭菜很丰盛,而忠叔的表情异常冷漠。
“这是……”裴念冷冷勾唇,“这是我最后一餐?”
忠叔没有否认。
裴念抬眼看他,他的脸色不太好,黑眼圈很重,像是昨晚没睡好觉。
实际上也确实没睡好,裴莎莎那一句“流浪狗”像块大石头一样堵在他心里,他难受的要命。
裴念很平静的端起碗,不慌不忙的吃起来。
阿忠蹲在她面前
,静静看着她。她和裴虹一样,冷静克制,即便在生死关头,也有临危不惧的气场。
而裴莎莎就做不到这点。
她们两个性格迥异,却是双胞胎。
阿忠忽然想,如果当初留在裴虹身边长大的是裴念,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忠叔。”裴念喝了一口粥,“你跟在我妈妈身边这么多年,是不是很辛苦?”
阿忠眯起眼睛看着她,没有回答。
裴念轻轻一笑,眼角余光瞥向门口。
阿忠刚刚进来的时候没有关紧门。
他或许是对自己的身手太自信,或许根本没把她这个小女孩放在眼里。
“快吃吧。”阿忠看了看她,“吃完了,我就该送你离开了。”
“嗯,我知道。”
“你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裴念淡淡一笑,“该怕的……应该是你。”
阿忠对上她晶亮的眼眸,她眼底的锐气像一把尖刀狠狠插进他的心脏。他又想起了裴虹,他曾发誓要用一生来报答,现在却要亲手杀了她的孩子……
裴念说对了,该怕的人,应该是他。
阿忠心绪不宁,昨晚本就气了一夜没睡好,现在更觉得头昏脑涨。他呼吸一下子急促起来,有种憋气的感觉。他下意识的摸向口袋……忽然意识到不好!
他的哮喘病犯了,可他的喷雾没带!
阿忠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喘气,像搁浅在岸上的鱼。
“快……快……”
他颤抖着手指向裴念,向她求救。
裴念怔了怔,不知道他怎么回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