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婚宴时,苏舸感觉到背后有一道视线,始终跟随着她。 她回过头,正对上于寒松的眸子。 于寒松见她看过来,有些狼狈地别开眼,苏舸冷冷望他一眼,便没再搭理他。 回到大院,苏舸在家门口碰上了范玲玲。 范玲玲手里抱着孩子,这么冷的天,别人家都不敢让孩子出门,生怕冻着,范玲玲却好像根本意识不到天气有多冷,寒冬腊月的非要抱着孩子出来晒太阳。 大冬天的,即便正午阳光最足的时候,日头也不够烈。 包孩子的小被子并不厚实,被子里婴儿的小脸蛋被冻的通红。 苏舸本来都从范玲玲身前走过去了,没走几步又退了回来。 “范玲玲,带孩子回家去吧,再这么冻下去会生病的。” 要是冲着范玲玲,苏舸才不会管她的死活。 但她也是当了母亲的人,实在看不下去那么小一个孩子遭罪。 范玲玲抬头看苏舸一眼,无光的眼底忽然迸发出凶狠的光。 “要你管,你算什么东西?” 苏舸气极反笑,“看你女儿这么小的份上,我才好心提醒一句。行了,随便你吧。” 说完再也不看范玲玲母女一眼,径直回了家。 进了家门没多久,苏舸从窗户里瞧见范玲玲抱着孩子回后院去了。 想来还是把她的话听进了几分。 苏舸便把这事丢到一边,洗了手去盛奶奶那里接过卓卓,抱到南屋去喂奶。 卓卓六个多月了,苏舸奶水一直不是很足,中间要间隔着喂两顿奶粉。 加之要上班,来回跑也不方便,她考虑到八个月给卓卓把母乳断了。 现在卓卓已经开始吃辅食,每天保证一个鸡蛋,盛启晖找人买了一筐国光苹果,盛奶奶每天拿勺子刮成苹果泥,喂给卓卓吃。 小家伙吃上辅食后,对母乳就不那么感兴趣了。 苏舸明显察觉到他越来越不爱喝母乳,有时候随便嘬几口应付了事。 好像不用等到八个月,小家伙自己就快要给自己断奶了。 因为营养跟的上,卓卓越长越壮实,虎头虎脑的,特别招人稀罕。 大院里谁见了,都想抱一抱。 盛奶奶对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重孙子,更是看得跟眼珠子似的。 11月底,孟全德的判决下来了。 他被判了十年,送去千里之外的东北劳改农场。 孟寡妇听到这个消息,当时就两眼一闭晕了过去,摔在了院子里。 后院二大爷管事,二大爷让孙卫民把她抬到床上,掐人中翻眼皮,好半天才把她给折腾醒。 孟寡妇一醒过来,就哭天抹泪地嚎开了。 东北农场那是啥地方呀,又偏远又艰苦,冬天零下三四十度,冰天雪地能冻死个人。 想到孟全德要去那种地方受苦,孟寡妇就心疼的要疯了。 二大爷让二大妈过来劝劝孟寡妇。 二大妈翻翻眼皮,走过去道:“你这么哭有啥用,人家公安局判决已经下来了。改变不了,就赶紧给你家全德多置办点东西,尤其是防寒衣服,不然他咋扛过东北的冬天。” 孟寡妇的哭嚎声戛然而止,一溜烟地起身准备东西去了。 孟全德的判决下来,大院里其他人也都听说了。 对他这个结果,大家丝毫不奇怪。 毕竟齐少堤当场被抓,判了八年,送去隔壁省的劳改农场。 孟全德属于畏罪潜逃了,罪名肯定要更重一些,刑期多两年,劳改的地方更偏远艰苦,也在大家意料之中。 秦钰再来大院找苏舸的时候,不经意地朝孟家原先住的方向看了眼。 “别看了,孟家现在已经不住在那儿,搬到后院去了。” 苏舸提醒。 “我知道。”秦钰移开视线,“看到那间屋子,我老是有种物是人非的感觉。我真没想到孟全德会……会是那样的人,有时候想想,我是不是该感谢范玲玲,要不是她截胡,如今遭这份罪的可能就是我了。” 她每每想到范玲玲的遭遇,都在不断后怕,还好嫁给孟全德的不是自己。 那时候觉得不能跟孟全德在一起,天都要塌了。 如今回头看,愈发印证了那句古话,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随着高考的临近,孟家的事逐渐消失在大院众人的视野中。 大家近来关心的只有一个话题,那就是即将到来的高考。 好些人都在猜测大院里报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