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要再回去那个地方,即便用尽各种手段,她也再所不惜!
沈舒婷低着头,眼里逐渐变得阴冷无比,如果沈重林保护不了自己,那她就要为了自己好好打算打算。
公休几天,厂里堆积了不少事儿。
所以一回来,傅蔚霆一大早就去了厂里,桌子上已经堆积了一层事物需要他处理,傅蔚霆顾不上别的,坐到椅子上,一本本翻看签字,正看得全神贯注,这时,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进来。”傅蔚霆朝门口看了眼,就看见沈重林带着讨好地笑容走进来。
“傅厂长……”
傅蔚霆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沈重林这个时候来找自己,便客气问:“沈科长,这个时候来找我是要什么事儿吗?”
傅蔚霆做人做事,一向很公私分明,在工作的时候,他不喜欢跟别人拉得太近,所以会称呼沈重林为沈科长。
听着傅蔚霆口气疏离,沈重林也不好再舔着脸拉近乎,咳嗽了一声把手里的厚摞摞的资料交了上去:“厂长,这是上个月厂里预定的生产原材料,还有,这个是这个月的钢铁废料处理账目……还有这个月的资金流水……”
傅蔚霆伸手接过来,好几大本,一时间是不可能处理完,于是他冲沈重林点点头,说:“先放这里,我回头看完叫人给你送过去。”
说完,傅蔚霆头也不抬,手下片刻不歇地刷刷写着东西,半天没听见沈重林反应,傅蔚霆奇怪一抬头,看见沈重林还站在原地,表情有古怪,张嘴好像想说什么。
傅蔚霆皱了皱眉头,放下手里的笔,问沈重林:“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傅蔚霆性情冷淡,常年的军人磨砺他的脾气轻易不会外露,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大多是板着的,不苟言笑,这就显得他十分冷漠,不近人情,漆黑的眼眸在凝视一个人时带着无形的凌厉,叫人心里发怵。
沈重林被这双眼睛盯着,只觉得后背起了一阵寒意,直凉到脚后跟,但他到底是有点魄力,硬生生忍住了,朝傅蔚霆挤出笑容:“傅厂长,不好意思,我再打扰你几分钟。我知道这些话不该说,可是看在宜宁那丫头面上,这话你听我说完。”
傅蔚霆沉默看着沈重林,没点头却没赶他走,只微微吸一口气,示意沈重林坐。
沈重林心里一喜,忙不迭坐到旁边
的会客椅子上,搓着手有些局促地沉吟片刻,才开了口:“厂长,你是新官上任,可能对我这个人不太熟悉,但是我在厂里也是干了十几年的老人,是跟厂子一路以来风风雨雨过来的老同志。我是因为看你真心对我们家宜宁好,所以我今天这话必须说。我们家的条件,你大抵是有些不知道。我们家兄弟姊妹多,生活条件不好,能够活到现在这个样子都是相互扶持相互帮衬才走到今天。宜宁那丫头命不好,十岁死了爹娘,小小年纪就养在了我门下。”
沈重林回忆起往昔,大有一副追忆过往心酸泪,无人哭诉断肠人的悲怆,滔滔不绝的话说得傅蔚霆都找不到机会打断他。
好不容易插上话,傅蔚霆压着耐性:“沈科长,你想说什么直说吧,我这里有很多事情处理,时间比较紧张。”
这沈重林一咬牙,说出心里话:“厂长,沈宜宁那丫头,一时的冲动,向上级告发我这个事儿你知道吧?”
“知道。”傅蔚霆不假思索回答。
沈重林心里一紧,就听见傅蔚霆毫无感情的声音淡淡说道:“沈宜宁是劳模家属,厂里有政策,是
要优待光荣革命家属,沈远山是又是党员,关系重大,沈宜宁有权行使自己的权力,厂里自然也没有可以拒绝的理由。”
傅蔚霆知道沈重林什么心思,当即也直截了当告诉沈重林,这个事儿沈宜宁决定下来,厂里一定会帮助她。
“我自然晓得,只是,厂长……”沈重林额头都急出了一脑门汗,绞尽脑汁说道:“只是,这毕竟是一点儿私事儿,那丫头年纪小,不懂事就要闹着调查,但那些就是小丫头一时的拎不清,压根就是捕风捉影没有的事儿,何必再劳烦上级领导操心是不是?这事儿我回去跟那丫头说,请厂长把那个调查的申请撤一下……”
“不行,我做不了主。”傅蔚霆不等沈重林说完,淡淡说了一句,直接表明态度:“而且,稽查组已经派人下来,这个事儿我无权干涉。”
此言一出,沈重林直接懵了,结结巴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稽查局真的下来了?”
那他岂不是要玩完了?
要是被查出来自己的那些丑事儿,还有薛红梅要知道,他不仅仅是身败名裂那么简单了……
无数画面从沈重林眼前晃过,都是
沈重林一败涂地,扫地出门的可怕下场。
沈重林心如坠冰窖,一时间脑子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傅蔚霆办公室走出来的,回过神时人已经在厂房门口,不知站了多久。
“沈科长,你怎么站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