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蒋家。
蒋大为才一回家,就把蒋君泽给叫到了房间里。
“最近宜宁那边怎么样?她腿伤好了没?”蒋大为问,一眨不眨盯着蒋君泽,那目光跟刀刃似得。
蒋君泽被盯得浑身毛毛的,细长的眼睛转了转,含糊说:“还好吧,我最近忙,没时间去……”
“啪——”
蒋大为一拍桌子,力道有些大,桌子本就是些老物件,这一拍腿嘎吱直晃。蒋大为瞪着儿子:“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少久没去过沈家了?伤筋动骨一百天,那孩子伤那么重,你再忙也应该多去看看,别把那些私心当借口。”
蒋君泽心里一突,沈宜宁受伤的事儿他并没有提,那家里怎么会知道的?
蒋晓曼那边他特意叮嘱过,让蒋晓曼不要说的,难道姐姐说了?
看着老父亲那肃正的脸,蒋君泽心里有些怵。
从小到大蒋君泽印象里,蒋大为都是一个严父的形象,他还属于那种特别固执的人,认为错就是错对就是对,总之一身正义老派作风。
对自己如此,对孩子更是眼里容不得一丝沙子。小时候但凡蒋君泽做错事儿,蒋大为就会狠狠地
责罚他,以至于都留下了阴影儿,蒋君泽看见蒋大为沉脸就会心里发怵。
可以说,蒋大为在家里是绝对的一言堂。
“爸,我最近真的是有点儿忙……”蒋君泽低下头,声音在蒋大为的逼视下越来越小。
看着眼前已经跟自己一般高的儿子,蒋大为暗暗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儿子,远不如小时候通透了,可是他也清楚,感情这种事儿自己也不能逼得,放缓了声音说。
“工作上的事儿可以放一放,好好关心一下人家小姑娘,你毕竟是个男人。”
蒋君泽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只默默点头,蒋大为也不好再说,让蒋君泽出去把蒋晓曼叫出来。
蒋家姐弟,姐姐蒋晓曼从来都是蒋大为最放心的一个,蒋晓曼性格温柔娴静,还特别懂事,从来没怎么叫蒋大为这个当父亲的烦心过。
不过,蒋大为最近对这个女儿,也是开始不停操心。
“爸,你跟二弟说什么了?”蒋晓曼一进来,就问蒋大为,刚刚她看蒋君泽臭着个脸,硬邦邦说了父亲叫她,就走进屋里摔上门。
蒋晓曼好奇父亲到底跟弟弟说什么了,让蒋君泽这
么大反应。
蒋大为看着女儿,见她那双跟母亲秋芬一样亮晶晶的眼睛,柔和温暖,蒋大为语气也不觉温柔起来:“晓曼,你跟傅蔚霆的怎么样了?”
冷不防提起这个,蒋晓曼脸一下红了:“爸,什么怎么样了?我跟傅大哥都挺好的。”
蒋大为皱眉:“什么叫挺好的,你都跟傅蔚霆订婚那么久了,什么时候准备结婚啊?”
傅蔚霆跟自家女儿订婚都已经三年了,傅蔚霆早年因为事业原因,一直说不想结婚,蒋大为起初也觉得男人应该以事业为重,所以也就没过多干涉。
可是,自打接到傅蔚霆转业回来当上钢铁厂厂长的消息,蒋大为恍然发觉时间已经不知不觉都过去了这么久了。
如今蒋晓曼都已经二十三五了,按道理是该谈谈结婚的事儿了。
说起来这蒋大为也挺不容易,俩孩子很小的时候蒋母秋芬就死了,俩孩子是蒋大为一把屎一把尿带大,吃了不少苦。
那时候要不是沈远山跟蒋大为关系好,又是邻居,时不时帮衬着照顾俩孩子,蒋大为还不知道糟多少罪。
现今孩子大了,一个个却都叫蒋大为头疼起来。
瞧着女儿羞涩的模样,蒋大为却没工夫磨洋工,直接问:“你有没有跟傅厂长说过结婚的事儿?你也老大不小了,该结婚了。”
蒋晓曼脸更红了,本就瓷白的面庞跟红苹果一样,连耳根子都在发烧:“爸,你烦不烦,这事儿是我急就有用的嘛?”
蒋晓曼心里又尴尬又羞恼,埋怨父亲说得这么轻松。她其实并不着急结婚,在她看来这是终身大事,毛毛躁躁搞错了可是一生。
而且傅蔚霆跟她虽说是未婚夫的关系,可是,从三年前订婚,到如今他们见面的次数一个手都数的过来,虽然说傅蔚霆回来当了厂长,见面方便,可偏偏蒋晓曼还是一个面薄的,不好意思问也没正经跟这个未婚夫接触过。
所以,傅蔚霆回来这么长,俩人还跟陌生人似得。
蒋大为一听,顿时有点儿着急:“要不然明天爸给人叫家里问问,给探探口风。”
可怜他这个父亲,又当爹又当妈的。
蒋晓曼却比他还急,涨红着脸直摇头:“爸,你这样让我怎么做人,叫傅厂长误会,我以后还出不出门了!你要再催我,我搬出去住了!”
“我叫傅厂
长过来喝酒行不行?”
“爸,你这是在逼我?你再提我